张骋几乎挖空脑筋:“我想起来了!历届大赛的中华区组委会评审组长都是骆惜璟骆大师,我们找她!”

骆大师还是谢嘉树的母亲,只要找谢嘉树帮忙引荐,见到骆大师就一定会有办法。

张骋在短短几秒内就想好了对策,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回去找迟非晚。

“不用了。”

那边换成了迟非晚的声音,她听起来很疲惫。

张骋一愣:“不用了?非晚,你听我说,这次机会对你很重要,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找骆大师争取”

迟非晚打断他:“不用了。”

张骋噤声,像被掐住了脖子。

迟非晚冷静的嗓音在听筒里那么清晰:“可能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非晚……”

“张骋,谢谢你和舒云一直都那么支持我,我没什么可以报答你们的,你的乐团还缺人的话,觉得我怎么样?”

迟非晚在笑。

可张骋越听越难受。

“我一直都是开玩笑的,我才不想你来我的乐团呢。”

迟非晚还是笑:“连你都不要我了,我真的要无处可去了。”

张骋:“你个傻子,我先挂了。”

他匆匆挂了电话,怕自己再说下去,会比迟非晚先哭出来。

明明参加比赛的是迟非晚,可连他都受不了这种被命运一次次戏弄的感觉。

和她还有柯舒云待久以后,柯舒云告诉过他,迟非晚身世很惨。

刚出生没多久就在医院被人抱错,那家人又嫌弃她是个女孩儿把她遗弃。

她命大,被现在的音乐老师捡回家,两人相依为命。

十五岁时又被真正的父母找回家,可家里已经有了个女儿,迟非晚不仅没得到迟来的亲情,反而被亲生父母逼走。

好不容易生活要好起来,收养她的老师又得了不治之症。

一连串的“被”字句。

迟非晚始终都是在被命运牵着走,哪怕她强大、乐观、积极,命运还是不肯放过她。

张骋没出息地哭出了声,靠在墙上抹眼泪。

“你刚才电话里说什么?”

张骋冷不丁吓了一跳。

病房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的,谢嘉树一身病号服,手臂上还粘着输液针。

谢政楼一身挺括西装,静静立在他身后。

凌厉视线越过谢嘉树,同样落在张骋身上。

似乎他也在等一个回答。

第三十章 不论什么,都答应她

张骋面对谢政楼有种天然的畏惧。

结结巴巴把迟非晚的情况说完后,谢嘉树二话不说就拔了手背上的针头,鲜血随即顺着手背上的青筋脉络滴下来。

“不行,我要回去找妈。”

谢政楼上前两步,长臂一伸将他挡了回去。

“哪都不许去。”

“哥!”谢嘉树急道,“你没听他说吗,晚晚预选都没过,肯定是因为妈对晚晚有偏见,不然你我都知道晚晚的实力,绝不可能是这样的结果。”

谢政楼依旧淡声道:“我知道。”

谢嘉树:“那你就别拦着我,如果是因为和我在一起,耽误晚晚的前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语气决绝,连张骋都怔了怔。

可谢政楼如一座不可攀越的山,拦住了谢嘉树的去路。

谢政楼对张骋说:“你先回去吧。”

张骋如蒙大赦,赶紧走了。

谢嘉树几乎是祈求谢政楼:“哥,求求你,让我去吧。”

“你不用去了,”谢政楼看了眼腕表,“母亲就快到了。”

谢嘉树挣扎的动作顿住。

谢政楼放下手臂:“从你进医院的那一刻起,消息就传到母亲那里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快赶过来了。”

谢嘉树:“好,那我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