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政楼把领带交给她,稍微弯下腰。

迟非晚不用踮脚,就能将领带穿过他的衣领,细白手指熟练地打了个结。

谢政楼看着她的动作,眼神暗了暗。

“以前经常给我弟弟打领带?”

迟非晚动作一顿,奇怪地看他一眼,领结系好后就收回了手。

“没有啊。”

谢政楼明显是不信:“你的熟练程度,可不像是没有的样子。”

迟非晚感觉谢政楼的心情变差了许多。

她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还是老实解释:“我们不止要练琴,一些基本的西方礼仪也要学,打领带是最基本的。”

谢政楼眼底翳色一扫而空,轻哼了一声。

他换上鞋子就要离开,迟非晚叫住他:“真的不需要休息吗,哪怕吃点东西也行。”

听完韩山描述的死亡行程,迟非晚生怕谢政楼走出这个门就会猝死。

毕竟是为了她的事辛苦,迟非晚十分过意不去。

谢政楼手搭在门把手上,说:“睡觉应该是没时间了,吃饭的话,不知道这个点公司食堂还有没有剩。”

迟非晚怎么可能让他吃剩饭剩菜。

“我自己在家做,等会儿给你送过去,可以吗?”

谢政楼扬眉,有一丝意外。

不过他没质疑迟非晚是否会做饭,而是说:“不用麻烦,点外卖也是一样的。”

迟非晚像极了一位爱唠叨的长辈:“外卖不行,不健康,你辛苦那么久,总得吃点好的。”

于是谢政楼一点头:“可以,你到公司联系韩山。”

谢政楼打开门,出门前又回头:“我刚换下的衣服……”

迟非晚赶紧说:“我也一起洗了给你送过去。”

谢政楼说:“外衣不能水洗,只能送去干洗店。”

“这样啊,”迟非晚说,“那这个也交给我。”

谢政楼欲言又止:“那内衣……”

内衣?

迟非晚飞快眨眼,视线别到一边,不知道该怎么接。

给他洗内衣……

迟非晚下意识抗拒,让她买新的都行,洗的话……

可谢政楼刚刚帮了她那么大一个忙,真要洗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

迟非晚内心天人交战,最终心一横:“也交给我吧。”

谢政楼:“你确定?”

“确定确定,”迟非晚赶紧把谢政楼推出去,“快点吧,不然开会要迟到了。”

谢政楼浅笑着走了,迟非晚砰地一声把门关掉。

直到此刻,她还在挣扎。

算了!

洗就洗吧!

迟非晚几乎是拿出了破釜沉舟的勇气,抬脚走向卫生间。

结果这时又有人敲门。

迟非晚的勇气霎时间退了个一干二净。

她拖着步子去开门,以为是谢政楼落下了什么:“你怎么丢三落四的”

看见门外的韩山,迟非晚话音戛然而止。

韩山恭敬道:“谢总自己开车去公司了,让我来拿他换下的衣服。”

迟非晚懵了:“他不是让我洗吗?”

韩山尴尬笑笑:“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迟非晚仔细回想,谢政楼除了问她一句“确定吗”,剩下的好像都是她自己在脑补。

“你进来吧。”

迟非晚搓着手,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

韩山去卫生间收拾好谢政楼换下的衣服。

出门时,迟非晚送他:“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