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了能第一时间接到迟非晚,他一直在等。

迟非晚听完怪怪的:“万一我没答应谢嘉树,说我不去呢?”

“如果你对姓谢的人还有一丝真心,”谢政楼顿了顿,“我想,应该是给了笙儿。”

迟非晚视线迎上谢政楼深黑的眼眸,她再一次感到无所遁形。

他好像,很懂她。

第四十章 偏见与反击

相比于之前被谢政楼看穿时的害怕、羞窘和无地自容。

这一次,迟非晚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情绪。

坚硬的心防像是被柔软的蜜糖包裹,塌陷了一小块儿。

迟非晚刻意忽略这抹异样,回避谢政楼的目光。

库里南开进谢家庄园,迟非晚老远就看见谢嘉树在台阶下面等着。

骆惜璟也在,阮舒搀扶着她的胳膊。

迟非晚从车上下来,谢嘉树有一瞬的凝滞。

“晚晚,”他又看向谢政楼,声音低了下去,“哥。”

如果可以,迟非晚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和谢政楼同时出现的。

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迟非晚站在外面都能听见里面谢笙的尖叫。

她只简单朝谢嘉树点了点头,就越过他迈上台阶。

骆惜璟站在门口,脸色很难看。

迟非晚也很难对骆惜璟像从前那样恭敬。

从她因为偏见,就淘汰了迟非晚的预选视频开始。

这位音乐节众人敬仰的大师,在迟非晚心里早就不一样了。

因为阮英的缘故,迟非晚还是出于礼貌,朝她打了个招呼。

“骆大师。”

骆惜璟冷哼一声:“你还真是好手段,不仅把我儿子迷的神魂颠倒,现在就连我女儿也成了你的工具!”

迟非晚不卑不亢:“我想,没有任何一位爱女儿的母亲,会把自己的女儿形容成工具。”

“你!”

骆惜璟气得发抖:“真是翅膀硬了,你以为你预选重新通过,就能在后面的比赛夺冠,从此踩到我头上去吗!”

“不敢,”迟非晚平静道,“我从来没奢想过我能夺冠。”

她平视骆惜璟:“正如我没想过,如此正式专业的大赛,会出现徇私的评委。”

骆惜璟呼吸起伏不平,手都在颤,靠阮舒扶着她才能站得稳。

阮舒只轻拍骆惜璟后背,让她顺气。

目光在触及迟非晚时,又很快缩回。

谢嘉树赶紧上前,从另一边扶住骆惜璟。

“妈,您消消气,现在笙儿的情况紧急,还是让晚晚先进去吧。”

骆惜璟一巴掌挥开他:“你净帮着这个贱人说话,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

骆惜璟说话难听,谢嘉树急了:“妈,您怎么能这么说晚晚呢!”

他小心觑了眼迟非晚的脸色,生怕她生气。

可迟非晚恍若未闻,微一颔首:“我先进去了。”

徒留骆惜璟看着她远去,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嘉树和阮舒一左一右扶着她进去休息。

台阶下,谢政楼支着腿靠在车上,疏冷地旁观了全程。

等人进去后,他垂下头,勾着脑袋,好似在百无聊赖地盯地面。

但如果细看之下就会发现,谢政楼很轻很愉悦地笑了一下。

屋内,迟非晚越靠近琴房,里面谢笙的咆哮就越激烈。

她把自己一个人关在里面,外面的脚步声会加重她的不安。

迟非晚在门外温柔地喊:“笙儿,还记得我吗?”

连续不断的尖叫停了一秒,似乎在判断门外的人到底是谁。

迟非晚继续道:“我是迟老师,我们一起弹过《致爱丽丝》,想起来了吗?”

“我还教你弹过‘你好’,‘谢谢’,‘再见’,这么久没复习,还记得这几个词都是什么音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