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道:“阿禾,你要是离开我,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乌禾指尖僵硬,枯黄的叶子轻飘飘落下,像只死了的蝴蝶。

后来叶子都被琥珀和?琉璃打扫走了,走与不走,都乱了。

待第三日?,月亮照常升起。

乌禾徘徊良久,卷起包袱,还?是决定?走。

檀玉已经疯了。

他似乎厌恶极了这?个世?界,厌恶这?世?上的所有人,除了她,可他本就阴晴不定?,她不确定?明?日?他会不会也厌恶她,毕竟他从前就厌极了她,想将她剥皮吃肉。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不能留在这?跟一个疯子过一辈子。

更不能不顾南诏的子民,安居在这?里。

她还?得去找楚乌涯,他如?今处境四面受敌,他是她的弟弟,她抛不下他。

她举着火把,密道寒冷潮湿,常年封闭充斥着一股霉味,像腐烂的植物,以及隐隐约约有一股死老鼠的味道。

脚下爬过无数只甲虫,她捂住嘴,吓了一跳。

咬了咬牙继续往前走,步伐快了许多。

走了太久的路,额头后背沁出薄薄的汗,有些热,直到一股凉风吹来,扬起额前的发丝。

乌禾一喜,有风,证明?快到出口了。

果不其然一面石门出现在密道尽头,门缝透着淡淡月光,划在潮湿的地?面,像割开一道口子。

按照萧怀景的指令,她扭动?门上凸出的石麒麟。

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像怪物咀嚼着食物,牙齿咯吱咯吱响,石门缓缓上升,一束月光扑在她的裙摆上,一点点往上蔓延,外面风声呼啸,彻骨的寒冷,吹进来扑腾她的裙摆和?袖子。

乌禾气?喘吁吁,虚脱地?笑了笑。

月光蔓延到眼?睛时,嘴角笑意僵住,瞳孔放大,仿佛有无数血液往里涌,肿胀得快要爆裂。

黑黢的高山耸立,今夜的天没有一颗星辰。

少年鹄立低矮的野草丛中,身影清隽,群青的衣袂与夜色快要相融。面容冷淡,被月照得苍白毫无血色。

他缓缓抬眼?,像等到猎物,极黑没有亮光的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乌禾想起话本里吃人的白骨鬼。

偏他瓷白的脸颊沾着一道细碎的血珠子。

风掀开野草,乌禾此刻才注意到他脚下躺着一个人,野草尖滴落几滴血珠,无声地?砸在泥土里。

是萧怀景,他昏迷不醒,她不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她现在更替自己捏一把汗,潮湿的衣衫紧贴着背,被风吹得极冷。

夜色里,少年步履徐徐朝她走过来。

乌禾想逃,但她深知她逃不出檀玉的手掌心。

恐惧下,两条腿僵硬如?钉,牢牢钉在了地?面,身体止不住抖。

他一点点靠近,银铃似鬼魅低吟。

她低头,一只缠着铃铛的玄靴,踏进视线。

几根苍白沾着血的手捧上她的脸颊,手是冷的,血还?是温热的,她被迫昂起头,撞上那双黑沉的眸。

风声里,他低声呢喃:“子虫,是不能背叛母虫的。”

压迫里又带着一丝疑惑。

少年望着她恐惧的模样,不解问:“我明?明?已经恐吓过你,你为什么还?要逃走。”

他摇了摇头,无奈道:“你真的很不听话。”

他的手指一点点移到她的脖子,乌禾胸脯剧烈起伏,她想起檀玉说过的话。

他会拧断她的脖子吗?

乌禾猛得闭上眼?,索性?等死。

檀玉俯身,气?息扫在她的耳垂,轻笑了声,“不过,我真的舍不得掐死你。”

冰冷的唇瓣吻了吻她的耳朵,手捧住她的后脑勺,温柔地?,又侵略地?。

乌禾难受地?睁开眼?,忽然耳边响起一阵幽幽铃声,视线糊了糊,天与地?融在一起,她落入一片檀香,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