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景看向村民们,“你们给他钱了?”

村长支支吾吾,“那?大师说,他耗费的十年修为,需香火来补,我?们这样也算是?捐了香火钱,来日等他羽化?成仙,我?们也是?积了善,可得到福报。”

司徒雪开口,想训斥他们愚昧,被萧怀景拦住,摇了摇头,劝她稍安毋躁。

他另一只手握着一个瓷瓶,递给司徒雪。

“师妹你先看看这个。”

司徒雪打开,闻了闻里面的药粉,“果然,和泉水中的毒一样”

萧怀景道:“看来真相大白了,这道士早在泉水中下毒,看似瘟疫,实则中毒,以阿吉神震怒名义收敛大量钱财,在一个夜晚,凭栏数钱,谁料命运弄人,算他人劫数,却算不出?自己会经此一劫,骗子在数财喜悦中因栏杆年久失修断裂而掉下楼摔死。”

他把证据公布于众,村民们议论纷纷。

有吃惊,愤怒,也有被洗了脑的,不相信萧怀景的话?,认为大师已经羽化?成仙,他们也可因捐了香火钱得到福报。

司徒雪和萧怀景无奈,但?至少?真相大白,一切不过是?子虚乌有的骗局。

他们走出?院子,乌禾静静伫立,望着一群乌压压的村民,抬头看向远山,巍峨的青山似巨人盘坐,也在静静地看着她。

倘若瘟疫是?一场敛财的骗局,那?么阿吉神,阿吉洞,活生生吃掉,此刻苍蝇围绕蛆虫密布的血肉。

如若这也是?骗局,为何要这般大费周章。

“阿姐,傻站着看什么呢?司徒姑娘和萧公子都走了,我?们也得走了。”楚乌涯催促道。

“没看什么。”

乌禾摇了摇头,神魄从青山凝视中抽回,抬脚时,看见藏匿在村民里,沉默望着尸体的少?年,神色幽深,晦暗不明。

他发?现了什么吗?

乌禾凝视着他。

他注意到她的视线,双眸对视。

在“瘟疫”还没结束之前,整个村子人心惶惶,还是?没放弃寻找阴年阴月阴日生的人。

司徒雪按照毒药,配置出?更完善的解药,村中心的泉水近日是?用不了,好在阿依莫大娘家离人口远,自家院子挖有井水,没有被污染。

夜里院子里烛火通明,村子里日常使用含毒泉水的人很多,是?个大活。

乌禾坐在火坑前扇风,她看向一旁添柴火的檀玉。

少?男少?女坐在一条长凳上,浓郁橙黄的火光,柔和地扑闪在脸颊眉目,额前几缕青丝金灿,身后?的头发?黑漆漆的,与夜色相融,微风轻抚,扬起?几点星火。

在深夜,火光里,少?年的棱角轮廓更加清晰。

察觉到少?女炽热如炬的目光,少?年偏头,眼底划过一丝疑惑,问,“怎么了。”

少?女握拳抵着腮,“我?饿了。”

“你不是?才吃过饭吗?”

“刚见过尸体我?才吃不下饭,就吃了一点,可我?现在肚子饿得受不了,你听?它还在叫。”

紧接隐约几道咕噜声,檀玉平静地添了一根柴火。

“憋着。”

乌禾白了他一眼。

又好奇问,“先前阿爹阿娘说,檀玉哥哥在土匪营子里烧得一手好菜,不如檀玉哥哥现在做给我?尝尝?”

“不要。”

乌禾觉得檀玉现在越来越放肆了,刚开始的时候还在她面前装作一副温柔良善的样子,现在装也不装了,直接暴露本性,冷冰冰的,有时候还很危险恐怖,特别?喜欢吓唬她。

乌禾叹了口气,对着火光摇了摇头,“唉若是?司徒姑娘想吃檀玉哥哥做的东西,檀玉哥哥一定会笑着说,好啊,司徒姐姐。”

檀玉偏头,见她拧起?眉头,好似很伤心。

“真羡慕司徒姑娘能吃到檀玉哥哥做的美食。”

“我?没有给司徒姑娘做过吃的。”

檀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