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禾不知道,她看了眼旁边的少年,他清冷的眉眼平静,血珠子裹着层尘土从?伞沿滴落。

看来他早就知道了。

难怪他不进去,还要带把伞。

还好她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紧紧跟在他身侧,不敢轻举妄动。

如若四舍五入

乌禾昂起头,“嗯,本公主神?机妙算,未卜先知。”

司徒雪埋怨,“公主知道为?何不告诉我们?,害我跟师兄如此狼狈,若是没?有被那群村民挤出外?面,兴许也被砸成了肉泥。”

“我也不知道你们?在里面。”小公主蹙了蹙眉,“况且司徒姑娘跟萧公子昨夜猜测到是阿桃杀了那道士,也猜测到洞穴里的机关,都不告诉我们?。”

司徒雪道:“我跟师兄那是不想打草惊蛇。”

萧怀景作揖:“瞒着你们?是我跟师妹的不是,我们?也是担心二?位的安危,不想把你们?牵扯其中?。”

檀玉拉住乌禾不想让她再?打肿脸充胖子多说话,他轻轻颔首,温良一笑,“萧公子说得是,我们?也只是猜测过来看看。”

司徒雪和萧怀景去河边清理污秽。

只剩下乌禾跟檀玉两个人,她背手看向檀玉,歪了歪脑袋。

“檀玉哥哥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呀。”

檀玉低眉,清冷的眸漫不经心,“世间万物各有命数,我们?遵循其命运便好。”

乌禾一愣,“你从?那个时候就知道了!”

她现在才明白檀玉这话的意思。

盯着他,一字一句,“你看破不说破,看着接二?连三?的村民中?毒死掉,看着阿桃操控一切,看着村民走入怪物口中?,也看着阿桃葬身怪物口中?。”

檀玉眉梢轻轻一翘,瞥了眼楚乌禾,冷漠道:“南诏的小公主这是在怪我见死不救?”

乌禾摇头,“如若是我,也会?置身事外?不说破,那些人该死,阿桃害了好多无辜的村民也终究无法善终。”

少女望向洞穴,眸虚了虚,“不过我一点也不会?指责阿桃,我佩服她,惋惜她,若我是天道,定叫她善终。”

檀玉望着她眼底离经叛道的坚定,瞳眸夕阳熔金,好生灿烂。

她难得符他的意,不禁凝望良久。

今日的村庄格外?宁静,比“瘟疫”的时候还要宁静,鸟雀欢悦,却声?如啼血。

村里大半人在洞里长眠,还有些躺在停尸坡焚烧,村里只剩下老弱妇孺,喝了解药,苟延残喘。

落洞女是村里数不清多少年的习俗,村民借阿吉神?的名义?,把大龄迟迟没?有成婚的姑娘嫁到洞穴。

起初只是日子穷不想多个人浪费家中?粮食,后来渐渐演变成沦为?村中?光棍许久男人们?的新娘。

“简直畜生不如!”

楚乌涯坐在马车里,听乌禾讲完事情?的真相,愤愤不平道。

他叹了口气,“阿桃姑娘真的死在洞穴里了吗?”

司徒雪道:“她终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十三?四岁小姑娘,站在洞穴内,离爆炸源最近,巨石沉重,压得洞穴严严实实的,连入口都被堵上了,这种情?况下毫无还生的可?能。”

“真令人意想不到,阿桃平日里看起来怯怯的,说话声?音跟只蚊子似的,旁人与她说几句话,都吓得不行,竟会是幕后黑手杀了这么多人。”

楚乌涯抖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们?一众人掺和进来差点搅了阿桃的计划,阿桃没?在他们?的菜里下毒,已是仁慈。

萧怀景颔首:“确实令人意外?。”

他想起先前阿桃听到阿吉神吃人,吓得脸色煞白,整个人都在抖,他当小姑娘胆小,安慰了她几句。

萧怀景提起这,低头笑了笑,“如今想来她平日里的胆怯全是伪装。”

乌禾不这么认为?,掀了掀眼皮,“阿桃平日里的确是个胆怯的人,但压抑的愤怒,憎恨,复仇的火焰,可?以把胆怯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