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月发誓,她绝没有给县主添堵的意思,只是最近迷上?了看话本,写话本,对?各色各样的男男女女充满好奇,这才?同檀月多说几句。

檀月起初还会回应,绕过屏风时察觉到赵清仪望着铜镜出神,飞快给俏月使眼色,让她别再说了。

俏月大惊失色,赶紧捂嘴低头。

“……”

赵清仪透过铜镜,将婢子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深深叹了口气。

她是越发贪心?,也越发患得?患失了。

居然还会在意自己的容色。

她是不是太把楚元河当?回事了?

赵清仪一遍遍在心?里?告诫自己,还和从前一样,拿楚元河当?外室看待即可,不用太在意,只要?对?方伺候好自己,管他将来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若对?方移情别恋,她忍受不了,有那封圣旨,她还可以离开。

想通过后,赵清仪顿觉轻松不少,而?这一夜楚元河没来,她猜测应当?是为了月翎使臣入京一事。

翌日一早,赵清仪照例外出巡视铺子。

昨夜她宽慰自己不必在意,结果出门就去醉仙楼买了糕食,让人?送去宫里?。

楚元河给她留了不少乔装过的禁军,其中一人?拎着食盒直奔皇宫,走远了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忍不住小声问婢子,“我……是不是太在意他了?”

突然给他送东西,以对?方的性子,指定会认为是她想念他,那他岂不是要?得?意到天上?去?

婢子头快摇成拨浪鼓了,“县主这是人?之常情,有来有往嘛。”

陛下这几日没空出宫,不也一天几回派人?给县主送东西,不是御膳就是各种新奇的宝物,县主这么?久了才?送一次吃食。

赵清仪的心?稍稍安定,要?矜持,不能上?赶着。

楚元河在她身边安插了这么?多人?,他们肯定有人?回去禀报过,说她已经知道了和亲公主的事,这时候她突然主动示好,万一楚元河觉得?她在争风吃醋……

那她太没面子了。

上?回因?为一个舞姬她都闹了不少笑话,楚元河没少打趣她,说她醋劲大。

虽然那语气是笑着的,可谁知道醋吃多了,他会不会厌烦?

婢子们瞧她脸色时时变化,都琢磨不透她在想什么?。

直到路过一家成衣铺,孟嘉文正好在巡视铺子,远远见到她们主仆三人?,忙不迭招手呼喊,“表妹!”

赵清仪才?从思绪间抽离,冲表哥施了一礼。

早在钱塘时,孟嘉文就憋了一肚子话想问,可惜为撮合表妹的姻缘,回京途中没能与?她说上?话,如今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只是刚走过去,他就敏锐的察觉出表妹的异常。

孟嘉文下意识看向婢子,檀月不敢说,俏月挤挤眼睛,做了个口型,提到了“和亲公主”四个字。

她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消息也是互通有无,关于和亲公主的事,孟嘉文前不久也得?了消息。

这让孟嘉文更好奇表妹与?陛下的关系,索性让婢子把赵清仪带进铺子的茶室里?。

给赵清仪上?茶的空隙,孟嘉文示意俏月出来,两个婢子中,就属俏月嘴皮子快,三两句讲明?了自家县主的忧虑。

孟嘉文恍然大悟,又想起当?日在钱塘,姑父尽心?尽力?撮合表妹与?陛下的情形,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帮表妹一把,保管让表妹拿住陛下。

只要?这二人?如胶似漆,哪怕再来十个八个的和亲公主,也断没有插足的机会。

再回到茶室,孟嘉文亲自给表妹上?茶,先?问了她的近况,得?知她安好,孟嘉文一颗心?安了大半,觉得?可以步入正题了。

他招招手,成衣铺的掌柜娘子含笑而?来,手里?还捧着一只精美的檀木锦盒,越过孟嘉文径直送到赵清仪手里?,叮嘱她回房后再打开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