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梅心里憋着一口气,根本听不进去他说的话。

赵芳艳却冷笑:“你冲谁拍桌子呢?还不看看你家的情况,要是把我这个当牛作马的逼走了,霍景国都不一定能娶得上媳妇!”

提到这儿,张秀梅的语气也弱了下来:“你别管,我去了指定能找得着他!”

“去呗,正好让霍景勋也尽尽孝心,不过我提前说好了,过去的车票钱我可只出一半,他也是你儿子,钱不能全让我拿吧?”

赵芳艳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从她手里抢过孩子就回了里屋。

张秀梅梗着脖子嚷嚷:“一半就一半,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她还真是说到做到,不到半天的工夫就把自己穿的和吃的都打包好,气势汹汹地堆在了门口。

夜里,霍景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赵芳艳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大晚上在床上摊煎饼呢?你到底睡不睡?不睡滚去打地铺!”

霍景国索性直接坐了起来,止不住地唉声叹气:“你咋真让妈一个人去找景勋?她年纪大了,路上又没人照顾,万一出事咋办?”

赵芳艳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明明是她自己要去的,关我啥事?再说霍景勋现在出息了,让老太太去享几天福怎么了?说不定还能从他那儿拿点钱回来,正好给孩子做过年衣服。”

霍大哥知道劝不动她,只能叹了口气躺下。

赵芳艳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你要不放心就自己跟着过去,误工的钱还得照样拿回来,她自己要过去,路上就算出事了也和我没关系,反正这婆媳关系我是处不来,眼不见心不烦。”

她没说,要是张秀梅走了,家里还能空出一间屋子,也不至于过得这么紧巴。

霍景国一向不善言辞,被噎得说不出话,知道她向来蛮横,多说无益,只能叹着气作罢。

次日天刚亮,张秀梅起床连早饭都没做,啃了两个窝头,就背上包袱,往村口跑。

包里只装了几块钱的票子,想买车票还不够,要是能打得通霍景勋的电话,儿子直接派人来接她,就能省下这笔钱。

村子里唯一有电话的人家是村支书家。

只不过平时打电话也是需要收钱的,一般都给个两毛钱。

张秀梅从兜里搓出一毛的票子,往支书媳妇手里塞:“我来打个电话,一会儿就行,给你一毛钱总够了。”

支书媳妇一见她就拉下来脸,连钱也不肯收,直接把人往外推:“婶子,电话机坏了,你去别处打吧。”

张秀梅哪里肯信,扒着门缝往里瞅:“我昨天还见有人用呢,你是不是故意不让我打?”

“真是坏了,还非要你看见不成?”支书媳妇堵着门,不肯让她进来,“想打电话就去镇上的邮电所,那儿机器新,也便宜。”

“从村里到镇上十几公里的路,你这是要累死我呀!”

张秀梅气得直跳脚,可无论她怎么撒泼,支书媳妇都当听不见,直接转身回了屋。

张秀梅又站在门口抬高声音咒骂了两句,见没人回应,只能扭头想办法。

走路去镇上得把人累死,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搭牛车。

张秀梅站在村口田埂地里等着,等了半个小时,终于看见一个人赶着牛车过来。

“唉,你赶紧把车停了,我想搭你的车去镇上!”

张秀梅站在原地冲着赶车的人招手,奈何对方根本没有一点反应,直到走近了,才冲着她摇头。

“妹子,我这赶时间等不了你,你自个儿走吧。”

“你这不是耍无赖吗?都是去镇上,把我搭上怎么就不行了?”张秀梅急了,“我给你一毛钱还不行?”

“不是钱的事儿,真是赶时间没工夫载你。”

老李头扬鞭赶车,牛车咕噜咕噜的走远了,溅了张秀梅一裤腿泥。

张秀梅望着车骂了半天,怎么也想不通。

明明是顺路,还能挣一毛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