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岁的年轻将领站起身,只见他生得修眉狭目,颇有英气,身穿墨绿色缺胯袍,手臂、肩膀、大腿多处都包扎着绷布。
“他便是我新收的义子,元行钦!”李嗣源带着醉意,一手搂着清姿,另一只手用力拍打那年轻将领的肩膀,“行钦,这位便是我的爱妻夏氏,你的义母!”
元行钦连忙朝清姿屈下一条腿,单膝点地:“见过义母!”
清姿吓坏了,不敢受他这一礼,慌乱无措道:“我只是大帅的小……”
一个“妾”字还没说出口,李嗣源将她紧紧搂到自己身上,吐着酒气,醉醺醺道:“诶,我说你是我的爱妻,就是我的爱妻!还不快把咱们的好儿子扶起来!”
清姿见李嗣源那双一向冷峻如冰的眸子已经被醉意染成一片迷离,无奈之下,只得弯腰扶起这位看上去比自己还年长好几岁的名将:“元将军快请起!”
后来,清姿才听人说起,元行钦正在攻打武州城,忽闻高行珪的弟弟高行周带了一支晋军前来解围,元行钦便从武州撤围,在高行周来的路上设伏。
高行周中了埋伏,却并不慌张,从容指挥军队与元行钦的队伍厮杀,一边挥舞银枪在乱军丛中横冲直撞,一边吼声如雷:“元行钦,主上昏暴,何不随我兄弟一同改投明主,看在咱们同袍之谊,何必自相残杀!”
“高行周,主上待你们高家恩重如山,你们兄弟卖主投敌,还有脸在此狂吠!看我今日枭了你这叛贼的首级,向吾王报功!”
元行钦暴喝着一提马缰,战马腾空而起,高举着一杆浑铁槊,直朝高行周当头劈去。
两人战了数个回合,高行周渐渐气喘,而元行钦仍旧气定神闲,终于瞅准一个破绽,长槊如蛟龙出海,猛地刺向高行周胸口。
高行周侧身一躲,槊尖扎进他的胳臂,鲜血迸溅,剧痛之下银枪把握不住,脱手飞出。
元行钦的长槊趁机猛地横击,狠狠打在高行周脊背。
高行周口吐鲜血,从马背滚落,数名燕兵冲上来准备活捉他,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风驰电掣般从半空掠来。
竟是李嗣源纵马飞驰到高行周身边,手中长槊挑飞两名燕兵,俯身将受伤的高行周一把捞起,推至自己身后马背上。
元行钦大吼:“来者可是李横冲?”挥舞马槊便要杀来。
李嗣源长槊横扫间,已经挑翻数骑冲了出去。
听见元行钦在后面喊杀着追赶,李嗣源将长槊夹在大腿与马鞍之间,取下背上长弓,从鞍边箭袋里抽出一支长箭搭上弓弦。
猛地一回身,一箭“嗖”地破空而出,穿越如林刀枪和无数盔甲,疾风迅雷般径直朝元行钦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