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将樱桃核放在高几上的白玉小瓷碟里,端起装满红樱桃的翡翠盘,笑盈盈望着李存勖:“王爷可知道,这翡翠玉盘和这一盘樱桃,值多少银子?”
李存勖蹙眉不语。
妙筠一双含情美眸波光流转:“若只有我的殿中才吃得起樱桃,别的妹妹们又会作何想?如今,魏州行宫有九房夫人,每有当季鲜果,九房夫人那里全都有。
“上次,邓夫人看见我殿中用翡翠盘装樱桃,说了一句,魏国夫人就是会享受,不同的水果搭配不一样的盘碟。我立即命人给每位夫人殿中都送了一个翡翠盘。”
妙筠说完,又侧首叫来一名宦官,让他把这几个月魏州行宫的开支账本取来给李存勖看:“王爷以为宫里的用度都是妾一个人花掉的?王爷养的九房夫人和她们的侍女,王爷养的伶人、乐队、舞姬,这些闲人哪一个不要花钱?
“王爷对下人出手又大方,上次周匝(伶人)唱了一支曲子,王爷高兴,当即把自己的镶金玉带赏了他。
“王爷还喜欢开夜宴、宴请麾下将领,哪次夜宴上不是酒若流波,肴如叠山?王爷只消仔细看看这些账本,就知道你的后宫开销有多大,妾这个当家人又有多难!”
李存勖本人是不懂理财的,他只管花钱,当下看都不看,就把宦官呈上的账本扔到一边,烦躁地说:“后宫是你当家,我知道你有诸多难处,所以你收受贿赂的事,我从未责备你。反正那些人都不干净,用这种方式让他们把脏钱交出来,也是应该的。”
因为刘妙筠得宠,朝中不少人走她的门路,用重金贿赂她,以求晋升。
刘妙筠常向李存勖举荐人才,李存勖当然知道,这些人肯定送钱给妙筠了。
李存勖觉得这不是多严重的事,反正刘妙筠举荐的人,他自己会量才录用。
这些人的钱本就来路不正,李存勖常年征战,所需军费巨大,让他们用这种方式吐出钱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