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珂与王建立合兵一处南下，一路上，几乎所有黄河以北的藩镇都已起兵响应李嗣源。

还未到相州便收到消息，石敬瑭攻陷了汴梁，抢劫了漕运的大批粮船，李嗣源大军已经开往汴梁。

李从珂连忙率领队伍朝汴梁赶去。

汴梁城外，石敬瑭正带着妻子李如月，站在大道边迎接李嗣源大军主力。

一起站在道边迎接的，还有去年被李嗣源送到汴梁来的薛彩娥，她正带着女儿李新月翘首张望。

终于，大地开始震动，雷鸣般的声音越来越响，那是成千上万的马蹄敲击大地、无数铠甲兵器碰撞汇聚而成的巨响。

小女童被这地动山摇的声响吓得哭起来，奶娘忙将新月抱起来拍哄：“莫怕，莫怕，小小姐，那是你爹爹来了！是你爹爹率领大军来接你去做公主了！”

薛彩娥一听，推了奶娘一把，媚眼眨了眨，微带责备。

旁边的李如月见状笑了起来，侧身捏了捏妹妹娇柔的小脸：“奶娘说得没错，新月快要做公主了！”

李如月年轻秀美的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与骄傲若父亲身登九五，她的夫婿石敬瑭当是拥立之首功！

马蹄之声越来越震耳欲聋，黄尘遮天蔽日，刀枪闪耀，旌旗如云。

当中簇拥一位王者，跨骑雄壮骏马，一身精铁铠甲，玄色长披风垂至马背，整个人仿佛骄阳烈日般气势如虹，耀眼夺目。

当他在一列列铁甲精骑的簇拥中跃马而来，石敬瑭为首的迎接人群齐刷刷跪了下去：“参见大帅！”

李嗣源跳下马背，亲手扶起石敬瑭，一番表彰抚慰之后，又大步走向汴州刺史孔循，向他深深一躬：“多谢孔使君为嗣源庇护家眷！”

原来，石敬瑭攻打汴梁时，刺史孔循主张投降，正率军驻扎于汴梁的曹州刺史西方邺，却严厉斥责孔循背叛君主、附逆反贼。

西方邺坚守不降，还准备派兵把李如月、薛彩娥、李新月等人抓起来。

孔循赶在西方邺之前，将李如月、薛彩娥、李新月等人接到自己家中藏了起来。

之后，石敬瑭攻下汴梁，西方邺只得率残部往洛阳方向败逃。

李嗣源感念孔循之恩，向他施以大礼。

孔循见这位即将问鼎皇座的潜龙向自己行礼，慌得连忙跪地还礼：“总管切莫折煞下官，下官只不过顺应天意人心，欲为明主效绵薄之力！”

这话说得极漂亮，连李嗣源这样喜怒不形于色之人，眉目间亦笼上淡淡欣悦，对孔循好生抚慰了一番，然后才看向女儿们。

“父帅！”李如月上前一步，盈盈施礼，声音清脆欢快，犹如枝上黄莺。

李嗣源点点头，眼中蕴着深沉的慈爱，目光又缓缓落到奶娘抱着的新月。

小女童正用手擦着眼泪，见了父亲，她眨巴着眼睛，似乎在回想这面熟的男子是谁。

“新月可还认得爹爹？”李嗣源俯身抚了抚小女儿挂着泪珠的娇嫩小脸，坚毅眉宇间微染笑意。

“新月，快叫爹！你不是每日都在问娘亲，爹爹怎么不来看我们？”薛彩娥凑了过来，娇笑如花，眼波流转，眉梢眼角含满春意。

李嗣源看了她一眼，见薛彩娥穿一袭淡粉衫裙，风华正茂的她，身段窈窕，弱骨丰肌，未施粉黛的脸上，双眸盈水，朱唇浅笑，浑身散发妩媚迷人的风情。

李嗣源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薛彩娥立即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的雄性玉火，心中窃喜。

她已经听说，夏清姿那个蠢女人选择了皇帝。

曹素秋已是四十多岁的老女人。

李嗣源一旦龙飞九五，四妃之位，必有我薛彩娥一席之地，甚至皇后之位……

也不是没有可能……

201章 永别清妹（五）

红烛泪残，玉炉香断，熹微晨光映在轻晃的帐幔上。

空气中残留着熏香的淡香与略带腥涩的情玉气息。

薛彩娥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