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觉得,赵延寿不会为了一支金钗就帮薛娘子做危害夫人之事,不过,凡事谨慎为上,奴才会密切注意薛娘子的动静。”孟汉琼躬身说道。
“嗯……此事先不要告诉监国,咱们没有确凿证据,我又与薛娘子素来有些龃龉。”清姿叮嘱道。
“奴才明白,夫人放心。”
孟汉琼告退后,清姿仍然倚在窗边,望着夏季阳光照着荷池中的碧波翠叶,反射出一片耀眼的绿光。
薛彩娥贿赂宫中侍卫长赵延寿,究竟目的何在?
只是为了自保,还是有什么针对我的阴谋?
嗣源素来节省,从不给家中妻妾买贵重首饰,薛娘子的金钗从哪里来的?
……
当晚,清姿让厨房备了一桌丰盛酒菜,等候李嗣源下朝回来一起用晚膳。
岂料,一直等到辰时,突然来了一个小宦官,禀报清姿:监国去东侧院了,让夏夫人不必等他,自己先用膳。
清姿一听嗣源去了薛彩娥那里,胸中便像堵了一团湿棉花,郁闷得几乎出不来气。
她吩咐宦官们在荷池边摆上两张矮几,挑了几碟喜欢的菜式摆上,又拿来酒壶酒杯,在草地铺上席垫,跪坐在席垫上一边自斟自饮,一边观赏月下荷塘。
不知不觉,便已喝掉了一整壶酒,她只觉眼前景色有些模糊起来。
殿廊下的宫灯和月光交相辉映,照着荷池里婷婷玉立的荷花,宛若临风照水的美人,披着轻纱般的月华,袅袅地摇曳着……
泪水不知不觉地滑下清姿的面庞,她摇了摇酒壶,对身后隔了几步静静伫立的孟汉琼道:“再拿一壶酒来!”
没有动静,清姿撑着酒意沉沉的额头,提高了声音:“说了再拿一壶酒来,怎么还不拿来……”
背后突然一阵温热,一副宽厚而又坚实的怀抱将她紧紧包围,结实的臂膀从两边笼住她,熟悉的炙热气息拂在耳边,伴着他特有的低醇磁性嗓音:“不许喝了,都醉成这样了!”
“要你管!自去管好你的薛娘子!”清姿扭着身子,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却怎么也无法挣出他的怀抱。
嗣源将她的脸扳过来,将她娇小的身子整个收束在怀里,俯身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那晚是谁说,以后不跟我吃醋,我想宠幸谁都可以?”
清姿仰起头,精致绝美的脸蛋流满泪水:“是谁说自己已将三十岁以下的年轻女子都放出宫了?那薛彩娥为何还在宫里?”
嗣源满面无奈,以手扶额:“我说的是三十岁以下的宫女,薛氏好歹为我生了个女儿,能把她逐出宫去吗?”
“我不管,我讨厌她!把她逐出宫去!”清姿娇蛮地用额头撞嗣源的胸膛,将眼泪鼻涕都蹭到他衣襟上。
嗣源抱紧她,亲吻她芳香的发丝:“可以,但是新月交给你抚养,你愿意吗?你愿意抚养新月,我就把薛氏送到晋阳老宅去。”
清姿怔了怔,想起那天新月因为喜欢惠风殿后这片荷塘,说什么也不肯回东侧院,几个宦官都抓不住她那是一个顽皮的孩子,绝对不好管教。
清姿有些怯了,揪起嗣源的衣襟擦眼泪:“你这小女儿太皮了,我管教不了!把她给素秋姐抚养不行吗?”
“素秋懦弱无能,更加管不好新月。新月虽顽皮,我和薛氏的话,她多少还听。我忙于国事,若没有亲娘管教,新月又会变成第二个从荣。你忘了当年我带你出征燕国,一去就是三年,把从荣扔给素秋和奶娘,后来从荣变什么样了?”
“变什么样?我没觉得我的阿荣有何不好!”清姿明知自己的长子是个顽劣至极的魔头,却像护犊的母狼般警惕起来,翻起妩媚的杏眼,往上瞪着嗣源,“阿荣至少知道护着我,不让我受薛氏的气!”
“你何时受薛氏的气了?”嗣源宠溺地抚着清姿莹白的小脸,“心肝,我如今只有两个儿子了,两个儿子都是你生的,你兄长又是大藩镇节度使,谁能比你地位更高,谁敢给你气受?啊?”
荷池上吹来一阵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