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御医摇头叹气:“监国心中郁积,有大悲积于脏腑,故而余毒始终难以根除,这是心病,非药石可医。”
安重诲大袖一挥,怒道:“我不要听这些,如今登基大典在即,监国这般病恹恹的,如何出席登基大典?!”
常御医诚惶诚恐地作揖道:“倘若只是想要监国能够撑过登基大典,卑职也可以给监国用极寒之药,强行将热毒祛除,但此方会伤及脏腑,有可能留下后患……”
安重诲一听会伤及李嗣源脏腑,连忙一摆手阻止:“不可!还是按照你这一向的方子吧!”
“如今我也只给监国用舒肝理气的温补之药,只是收效甚微,还需监国自己疏解心结……”常御医说道。
安重诲长长叹息,心想:夏夫人找不到了,大哥跟失了魂一样,如何疏解心结……
安重诲踏进内殿,孟汉琼已经在李嗣源床榻边铺设书案、席垫,又命宫女煮了茶汤,放在旁边的矮几上。
由于李嗣源的病迁延难愈,这些日都是安重诲替他处理国事、召见臣下,重要的公文安重诲会带到惠风殿请示李嗣源。
安重诲拿起一张公文念道:“擢升镇州留后霍彦威为平卢节度使……”
嗣源原本靠在床栏,以手撑额,微闭双目,听到这里,眼皮微微一抬:“我怎么记得平卢节度使原是苻习?”
“正是,不过魏州之乱时,苻习奉命领军平叛,平卢指挥使王公俨趁节度使不在,发动兵变自立为节度使,这种驱逐主帅自立的恶劣行径,岂可纵容。”
“那便让苻习再回去就任节度使,霍彦威我想留他在身边统领禁军。”嗣源仍是微闭双目,脸上神情淡若轻云。
“苻习将才平平,恐怕敌不过王公俨,即使朝廷许他回去继任节度使,他未必能顺利就任。霍彦威沙场老将,由他去平定王公俨之乱最合适不过。”
嗣源闻言不再说什么,心里却想:怕是因为霍彦威在朝堂上一再顶撞你,你借机将他驱逐出朝廷吧。
但嗣源什么也没说,面上也无一丝异常表情。
安重诲继续念公文:“徙严卫军右厢指挥使夏鲁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