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需要懂。”
明昭的声音平静无波,她专注着用精神力细致地感知着,每一堆废料内部残留的微弱能量场和结构信息。
她的脚步停在一堆巨大的布满褐色锈迹的金属板前。
那是某颗早期实验卫星报废的太阳能电池帆板残骸。
虽然布满划痕,部分区域较黑,但核心的光电转换材料在感知下结构还算完整。
甚至还能捕捉到极其微弱的,对特定波长光线的响应。
“就是这个了。”明昭蹲下身,从布包里掏出工具,苏轩连忙用手电照亮。
接下来的日子。基地最角落那个不足10平米,原本堆放杂物的隔间,就成了明昭的战场。
没有精密的超净间,没有液氦冷却设备,更没有纳米级光刻机。
只有一张摇摇晃晃的旧木桌,积攒刺眼的白炽灯,以及从废料厂里淘来的各种破烂。
那块巨大的卫星太阳能板,被切割、打磨,变成了接收光子信号的核心基板。
一个报废雷达上拆下来的笨重大明抢能用的光电倍增管(PMT),几个液氮杜瓦瓶的残骸,被重新焊接修补。
甚至还有一台报废医疗设备里拆出来的,精度尚可的示波器。
但最核心的挑战,是创造一个接近星际联邦时代,实验环境雏形的低温囚笼,用于稳定脆弱的量子态。
明昭将目光投向了基地后勤仓库角落里,几罐用于清洗精密仪器的液态氮,这是他能找到的唯一低温源。
“苏轩,帮我。”
明昭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没有现成的低温恒温器。明昭用厚实的黄铜管手工弯制焊接,打造出一个极其简陋但密封性尚可的腔体。
将切割好的太阳能基板改造好的光子探测器核心,和那个笨重的光电倍增管小心地封装进去。
然后用多层镀铝的聚酯薄膜,和简陋的真空泵进行抽真空隔热。
最后也是最危险的一步,注入液氮!
苏轩本想他来,但明昭拒绝了。
明昭亲自操作。
她戴着厚实的石棉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液氮罐的阀门。
刺骨的白色寒雾瞬间喷涌而出,隔间里的温度骤降,连呼吸都带出了白气。
冰冷的液氮顺着导管,注入那个自制的黄铜腔体,铜管外壁迅速凝结出一层厚厚的白霜,发出轻微的“噼啪”开裂声。
明昭的精神高度凝聚,像是最精密的温度传感器和应力探测器笼罩着整个装置。
她需要精确控制液氮的流速和腔体内的压力,防止冷爆。
同时精神力还要引导腔体内残余的气体分子。在微观层面进行微弱的场束缚。
尽可能减少热运动对光子信号的干扰!
这需要明昭全神贯注,像是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
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瞬间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每一次精神力的极致压榨,都如同在燃烧她的灵魂。
苏轩在一旁紧张的手心全是汗。
他此刻负责记录数据,操作那台破旧的示波器,同时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
时间在液氮的嘶鸣声中缓缓流逝,隔间里寒冷刺骨,如同冰窖一般。
明昭的额头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突然。
“滋啦……”一声刺耳的爆鸣声从黄铜腔体中猛地炸响。
“明昭!”
苏轩下意识地叫喊一声。
只见腔体连接光电倍增管的一处密封焊接点,在极低温下应力失衡,猛地崩开了一道细小的裂缝!
高压的液氮混合着冷气如同高压水枪般激射而出!
同时,连接的高压电源瞬间短路,爆出一团刺眼的电火花!
千钧一发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