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怀钰知道轻重缓急,得知他的决定后很是支持他。

沈仲卿以为他会问自己为什么会知道预防天花的办法,结果出乎意料的是,周怀钰并没有问。

而且从头至尾,对他所说的话都信任至极的样子。

这让沈仲卿庆幸加感动的同时,又有些懵逼。

难道阿琤对他的感情,已经到了令他无条件信任他的地步了吗?

他待他这样全心全意,他是不是也应该坦诚相待,将真相全都告诉他?

“阿琤,我……”

周怀钰仿佛能看穿沈仲卿的心思,手指抵在他的唇边,堵住了他将要说出口的话。

“你放心,我不会问你任何问题的,你也不要说。”

沈仲卿眼睛微微睁大,神色有些无措。

周怀钰垂下长睫,伏进他的怀里,轻声道:“如果你的存在是不能说的秘密,那就不要说好了。只要你能一直在我身边,别的我都不在乎。”

沈仲卿心神大震,惊得有些语不成句:“你……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知道的?”周怀钰勾了勾唇,头顶蹭在了沈仲卿的喉间,是一个和他亲密无间的姿势。“他厌我至极,怎么可能会为我请大夫,还在我受伤卧床的时候寸步不离地守着?”

简而言之,他一早就知道他不是“他”了。

沈仲卿心绪不断翻涌,双手箍紧了周怀钰的腰身:“对不起……”

“没关系,”周怀钰轻声道,“是我要谢谢你。”

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

沈仲卿听懂了周怀钰的未尽之语,低头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一般人碰到这种事,怕是早就吓得请大师驱邪了,可周怀钰却一直没有装作不知道此事,从来都不曾试探过他,唯一的解释就是害怕会因此失去他。

沈仲卿从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能拥有一份如此滚烫的情意,周怀钰说谢谢他,可他却觉得自己做得还远远不够。

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将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他面前,因为他值得。

*

涉及到时疫,沈仲卿这次闹出的动静非同小可。

和他合作一起办报的人都纷纷上门来问他,报纸上写的可以预防天花的办法是不是真的可行。

因为报纸上的著者一般都是用的化名,所以外人也不知道,其实文章就是沈仲卿自己写的。

不过民生报上刊登的文章最后都要由沈仲卿拍板过后才可以发表,所以合作伙伴都认为他一定知道更多的内情,不然不会允许这样的文章见报。

沈仲卿没有多解释,只说此次时疫传染性极强且致死率极高,若是坐以待毙,将会是流血漂橹、伏尸百万。

种痘法虽然并不一定保证行之有效,但至少为人们提供了一个研讨方向。

合作伙伴纷纷摇头,言他此举太过冲动鲁莽。

文章中的种痘法可是要把天花病人的脓液、痘痂种到自己身上啊,这么危险的方法谁会去尝试?

若是这样的举措真的传播开来,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几乎所有人都不相信沈仲卿,看他的目光甚至带上了审视和激愤,还有人质疑他是想借此让民生报名声大噪,才会连这种满篇胡言乱语、一听就不负责任的文章都发表出去。

面对昔日伙伴的指责,沈仲卿并没有过激的反应,只神色平静地道:“我沈仲卿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行无愧于人,止无愧于心,所言所行皆是为了江山社稷和天下黎民百姓。诸位不信我也可以,即刻就可退出,此间后果由我一人承担。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一定会将种痘之法推行出去!”

见到他一人身形萧索地承担着所有的指责和怀疑,周怀钰心疼得要死。

他一马当先地拦在众人面前,眼圈微红地道:“我夫君创办民生报的初衷,相信诸位比谁都清楚。这些日子以来,我夫君是如何日渐消瘦的,相信诸位也都看在了眼里。他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