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烂,还总喜欢找优越感,去取笑比他们更“烂”的同窗,好像这样就能说服自己他们也不是最差的。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坤字班在别的班也是日常被嘲讽得最厉害的那个。
书院也是一个小型社会,等以后入了官场,这种等级上倾轧恐怕会更厉害。
席间高文宾多喝了几杯,对沈仲卿感叹道:“我可能之后不会再去书院了。”
沈仲卿一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没那个本事,我放弃了。”高文宾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如今年岁已有二十了,家里的意思,是给我捐个官,以后就踏实下来。”
“所以,我以后的日子就没这么潇洒咯~”高文宾苦笑着饮尽了手里的杯中酒。
沈仲卿明白他现在这种感觉,就好像大学玩疯了的学生,到了毕业要找工作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时候承担责任了,做事也会变得比原来稳妥,不会再像学生时期那样毫无节制、毫无负担地玩耍。
这两种状态是不一样的,对某个人来说也是从青春到成熟的跨越。
沈仲卿没说什么,和高文宾一起碰了一杯。
众人正喝得高兴,身后包厢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沈仲卿转过头,这才发现那道连着临近包厢的“墙”竟然是可推拉式的,推开之后就与另一个包厢之间没有阻隔。
而推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檀香书院》天字班的某个学生,他身后也是天字班的一干同窗。
“这么巧,”拉开门的人笑道,“进来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没想到还真是你们啊。”
与他的轻松写意相反的是,坤字班的各位脸色都不是很好。
真是晦气!出来喝个酒都能碰寓小言。到讨厌的天字班这大概是所有人的心声。
沈仲卿一下就看到了人群中他那便宜大哥,尽管不喜欢对方,但是面子上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大哥。”他朝对方见了一礼。
沈仲文微微颔首,面容冷肃地道:“既已考完,为何不尽早归家,还在与人吃酒?”
沈仲卿:“……”他倒真会顺势摆大哥的款。
“自然是同窗好友盛情相邀,不敢推辞啦。”高文宾一把揽住了沈仲卿,冲沈仲文挑了挑眉。
“沈大郎急什么,沈二同我们喝过酒自然会回去。”
天字班一人笑道:“沈二郎怕不是知道自己考砸了,来借酒消愁的吧?”
才刚考完就说人家考砸了,这跟诅咒有什么区别?
坤字班的人有些生气,虽说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同窗爱,但同为学渣,在面对学霸的时候就是莫名有一些同仇敌忾。
天字班的人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说得好像他们坤字班的人干什么都不行一样。
“你怎么知道,你是神仙哪?”祁尧当即呛道,“连阅卷官现在都不知道结果,你就已经算到了?这么能耐怎么不去十字街摆个摊啊?”
霎时间坤字班起哄声一片。
他们虽然不爽天字班,但其实大部分坤字班的人对天字班的人都是有种畏惧心理在的,保不齐这里面以后就会出来个举人、贡士什么的,所以一般人可没有祁尧这么敢说。
天字班的人趾高气昂惯了,说话那人被祁尧一怼当即就不淡定了,拿着折扇气得涨红着脸道:“谁不知道沈二根本不是读书那块料啊,这还用猜吗,明摆着的事实。如果不是看着子谦的份上,我看他早给书院赶出去了!”
这话说得好笑,先别说书院是不是真的有那个念头,就算是那也绝对不是看在沈仲文的面子上。
沈仲文算个毛啊,他就算有麒麟之才,现在也就是个秀才功名,在书院的师长们面前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再者说,凭他们两兄弟的关系,沈仲文会为他求情?他怕是巴不得书院将他赶出去。
“既然这位仁兄这么笃定,不然来打个赌如何?”沈仲卿慢条斯理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