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打籽绣真漂亮, 就是太麻烦,又费眼睛, 绣一会就得歇一会,你在绣在鞋面上, 实在太浪费了......”
“你这绣样是好,绣功嘛就差了点,针脚乱, 显不出花瓣的层次......”
“绣一面桂花,深秋桂子,十里飘香......”
明明去集市时, 那两个纨绔和羽落清说?红玉绣坊是个做暗娼的地方,可?这里的女子分明都在认真地刺绣呢。
朱漆大门一关,三人走上回?廊,登上楼梯,走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这房间很大,两排大窗户,屋内陈设很少?,床帐子和窗幔都是素色的,整个屋子如雪洞一般。
贺娘子把门闩一挂,便?又咳嗽起来,冰魄神功的寒气会长久地淤积在体内,贺娘子咳了一阵后,苏历又咳嗽了起来。
羽落清沉默着,找个凳子在角落里坐下?,贺娘子吩咐人准备糕点和驱寒的姜茶,羽落清听了,不禁在心里嘲讽一笑。
瞧瞧这些天人,平日里眼睛长在头顶上,遇到更厉害的也?得如此狼狈,又有?谁能永远高坐云端?
在心里冷笑几声后,羽落清干脆将自己当成?一个木头人,不听不闻不问,能活着就活下?去,不能活着那就认命。
到了晚间,贺娘子又让人搬上来两张小榻,挨着窗子并排放好,她和苏历分别睡在这两张小榻上,把帐子留给?了羽落清。她放下?了素色的帐子,坐在床榻上练习内功心法,到了凌晨才睡过去。
睡了不一会儿,羽落清就被?冻醒了,虽然深秋夜冷,但?这是在室内,不应该如此寒冷才是。羽落清裹紧被?子掀开床帐,便?看见贺娘子和苏历在小榻上打坐,正在用内力逼出体内的寒气。
白色的寒气从他们身体里被?逼出来,小榻和地板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羽落清低头一看,发?现那白霜已经蔓延到了床角,她正想下?床离开屋子,满身挂着白霜的贺娘子睁开眼睛说?道:“冻死不了你,好好在床上躺着。”
羽落清只好往里面缩了缩,裹紧被?子躺在床上,太阳出来时屋子里的白霜也?消融了,窗边的两张小榻上只睡了贺娘子,另一张小榻空着。
等用完了早饭,依然不见苏历回?来,羽落清犹豫再三后坐在饭桌前问贺娘子:“苏先生呢,怎么不见了?”
贺娘子喝了一口红枣姜茶,眼眸弯了弯:“你是不是以为我?与?他不敌月扶疏,他从此心灰意冷,不再贪图长生了?”
羽落清说?道:“月扶疏都把上一个小太岁炼成?丹药了,他不也?没有?得到长生吗,我?根本就不是小太岁,只是顶了一个小太岁的名头,我?服毒的时日尚浅,根本成?不了气候,你知道上一个小太岁他养了多?久吗,几乎是十年了,而我?在他身边还不到一年,我?根本就没有?让人长生不死的功效。”
贺娘子又喝了一口暖身的红枣姜片茶,悠悠说?道:“月扶疏说?什么我?们都要信吗,他说?自己没有?长生就真的没有?长生吗,我?们这些埋在土里的家伙虽然腐朽了,脑筋却没有?坏掉。”
她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看着羽落清:“你是羽朝的公主,幼年时替皇后挡了一杯毒酒,小小年纪身中剧毒,皇后对你心生怜惜,便?寻天下?神医为你医治,你觉得自己在月扶疏身边不到一年,吃的毒也?少?,可?是你忘了自己幼年时喝了多?少?药吗?”
羽落清的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从五岁到十五岁,她整整喝了十年的药,药用的错就是毒,毒用的对就是药,当初那种毒药,必须以毒攻毒,所以她喝了十年的药,也?吃了十年的毒。
许久,羽落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那也?不能说?明我?就是毒太岁,我?只是喝药治病,江雨眠才是毒太岁,她从小就被?月扶疏养在身边,如珠如宝的养着,眼珠子似的护着,她少?吃一口东西都是天大的事儿,而我?呢?”
她指指自己,“我?又算什么,我?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