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烨屡试不第,她也毫无怨言,依旧晨起为他洗手做羹汤,晚上做绣活给他买笔墨。

如今新宅子也买了,儿子也拉扯大?了,顾修烨也中了状元,,眼看好日子就要来?了,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呢。

她实在?不甘心去死啊。

终于有?一天,顾修烨回来?了。

他长身?玉立,身?姿挺拔,俊秀的眉眼带着高中后的风发?意气,再不是那个十四岁的病弱少年了。

贺娘子总记得他十四岁的时候,顾修烨穿着灰扑扑的全是补丁的衣裳,蜷缩在?土炕的破草席上,衣袖里露出手腕的枯瘦无肉,只剩一层薄薄的皮。

那双发?黄的眼白里有?一对漆黑的眼珠,脸颊深深的凹陷下去,看着很可怜,她嫁进来?后经常坐在?炕沿上,一口一口的给他喂饭。

贺娘子正坐在桌边绣着鸳鸯手帕,桌子旁边已经堆了厚厚的一沓绣品,往常都是很快卖出去的,可是如今她失了贞洁,好似这些?绣工精湛的帕子也脏污了似的,人人都嫌弃的很。

旧宅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公公婆婆都陪着儿子搬去了新宅子,白天和夜里都变得死寂,她在枕头底下放了一把锋利的剪刀,如果还有?谁夜半潜入进来?想?欺辱她,她就要了他的命。

她用剪刀剪断了丝线,就在?这一片死寂中,伴着吱嘎一声,顾修烨推门走进来?。

烛火照亮了他的脸,贺娘子这才?发?觉自己?有?多么想?他。

她呆呆坐着,过了一会儿后又手忙脚乱站起来?,怯生生地站在桌旁唤他:“夫君。”

她的夫君穿着一身?锦袍,锦衣回乡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淑娴,我们合离吧。”

贺娘子与他合离了。

家里的银钱还有?那处新宅子都归了她。

乡里人人夸他有?情有?义,贺娘子也没有?怨他,顾修烨高中状元以后是要做大?官的,不能有?一个失了清白的夫人,儿子以后也要走仕途,也不能有?一个这样的母亲。

天意弄人,这也是最好的结局了。

和离后的一个月,多年不走动的父母兄弟突然?找上门来?,说是兄长要娶妻,让贺娘子把那处新宅子让出来?。

贺娘子自然?是不肯的,于是方才?还和颜悦色的父母兄弟突然?变得凶神恶煞起来?。

过了几?日,贺娘子的父母兄弟突然?召集乡里的村民,说不想?要这么一个失贞的女儿,要把她浸猪笼以正家风。

兄长和弟弟亲自绑了她,于是贺娘子被吊在?猪笼里,放到江里淹浸。

猪笼装着石头,被沉在?江里,河水从四面八方灌进来?,河水没过了贺娘子的脖子,只剩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岸上挤满了人,个个拍手叫好,贺娘子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人,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她的儿子,顾远舟。

她养了十二年的儿子冷漠着一张脸,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轻松和解脱。

河水没过了贺娘子的下巴,灌进了她的鼻腔,她的头一点一点沉下去,完全被河水淹没了。

“我没有?死,被人救了。”

救了贺娘子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个人叫方二,他有?个哥哥叫方大?,兄弟二人皆是是精通水性的渔民,他二人有?一个绝活,可以潜在?水里半个小时不露头。

方二割开了捆在?猪笼上的绳子,方大?把贺娘子拖上他的渔船,兄弟二人当晚就急不可耐地将贺娘子欺辱了一通,要贺娘子给他二人生孩子。

置办的新宅子已经被父母兄弟强占了。

被浸猪笼的女人如果没死成,还会被人拎着头发?扔进猪笼里沉江。

除了这打鱼的渔船,贺娘子竟然?发?觉自己?无处可去了。

于是她白日里藏在?渔船中,晚上就供方家兄弟二人寻欢取乐,她带着满身?狼藉,几?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