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逸悚然,猛地看向景元帝。

“不……”纵然在黑暗里,光是刚才那几句话的声响,赫连逸已经能够锁定景元帝的所在,“这不可能,纵然你真的神通广大,处处都有着你的人,可要事无巨细,只能是打一开始就盯上我的行踪,你是怎么发现的?”

景元帝扬眉,怎么发现的?

“你让茅子世多查一查,说不定寿王那件事,还有什么惊喜。”

的确是惊喜。

好大,好大的惊喜。

景元帝垂下眸,对赫连逸已经失去了兴趣。这人,也并不清楚那些怪异神奇之事。

他之所以会被惊蛰提及,也不过是个无所谓之人。

一思及此,景元帝没了逗留的欲望,那脚步声虽不明显,可身处寂静昏暗处,赫连逸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陛下,陛下,赫连容!”

他还要再问什么,还要再追什么,可景元帝已经越走越快,离开这昏暗所在。剧痛与异样的惊恐吞噬着赫连逸,让他疯狂大叫起来。

长久的黑暗,会更加吞噬着人的意识,将人逼成疯魔。

“宗元信倒是有这本事,真叫他多活了些时日。”景元帝站在牢狱外,望着那庭院中枯黄的枝叶,冷声说道:“那就扒了他的衣服,丢到猪窝里去。”

宁宏儒怔愣了声,下意识看向身后那牢房。

“挑一窝发情的母猪,好好地养在一起。能活几日,也是几日。好歹是七层浮屠呢,”景元帝那声音又轻又快,“寡人这位好哥哥,不正是最喜欢女色吗?”

“……喏。”

囚牢之外,茅子世正守在那里,见到皇帝出来,便低声说着什么。

他的声音并不低,隐约能听到,似乎是在问过景元帝处理的意见,这些原本都会由着三司会审,朝廷总会拿出一个合理的章程。

毕竟,还是那句话,赫连皇室本也没有屠杀自己人的习惯。

不过……

哈,不过。

“都杀了。该怎么做,难道还要寡人教你吗?”

茅子世眉头皱也不皱,“臣遵旨。”

这君臣间应答得这般随意,仿佛被提及到的,不是两座王府,数百条人命。

斩草要除根,自来如此。

男女老少,一个都不留。

“到时候,且记得,将他们的头颅,送到余下那两位王爷的府上。”景元帝冰冷地笑起来,笑意里沾满血腥恶意,“这可是一份,难得的大礼。”

他倒是要看看,还有哪个异动。

景元帝已经不乐意再玩那无聊之事,更不欲在这些人身上白费心思。

他们最好安安分分,那还能安稳过活,不然,景元帝会将他们的脑袋一个个都拧下来,插在那城墙上!

午后,惊蛰猛地惊醒,慢慢坐起来。

窗外正有稀薄的日头,快要入冬,这秋风里带着飒飒的凉意,冷不丁就冻得人哆嗦。他坐在榻边,怔愣地看着外头的景色,良久,才长长叹了口气。

【宿主的心情一直不怎么好。】

系统的话,只让惊蛰的脸色更为愁苦。

“这不还是要怪你。”惊蛰气馁,“你那什么奇怪的buff。”

【这buff与之前任何一个buff,没有什么不同。】

惊蛰咬牙切齿:“那差别可太大了。”

之前种种buff,虽然有些奇怪,可再怎么样,都还是能解释得过去,可前几日那个呢?

真话。

惊蛰自诩在赫连容的面前,也基本没讲过假话。可他担心的不是自己心口不一,而是在这buff消失后,他要如何去解释这件事?

难道要说是幻听吗!

惊蛰都不知道,自己那天到底被赫连容听去了多少。

他根本就不想出现在男人的面前,只是那天赫连容不知道是不是觉察到了异样,反倒是见天缠着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