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荆的个性就是，宁可错杀一百，不愿放过一个。

战亦霖一直知道。

战亦霖在沉思的时候，战闲在等着他回答，而他却并没有告诉他。

他当然知道程荆为什么今天突然得知了他进局子的消息。

因为今天是程荆的生日，平常每年，每逢这天，他都会第一个给程荆去电话。

而他进局子的这个事，本身就是他算计好的，最晚第七天，他就会被一早请好的律师保释出来。

只是没想到的是，人算不过天，中间还是出了差错。

国外飞北城的飞机，因天气原因，被迫延误整整七个小时，导致他的律师准备好的一些提交给警察局的关键性证据，也跟着足足延误了七个小时。

凌晨的北城警察局，一张释放书递交到了战亦霖的律师手上。

“经调查总结，弗里兰的资金账户并非战先生的账户，所属身份信息，我们正在核实。”

战亦霖直接从律师手上拿过那张释放书，轻瞟了两眼，薄唇轻掀，“警察先生，我进来的时候就说过，我是良民，你们不信。”

当天晚上，在战亦霖被释放后。

他刚走出警察局的门，立即就有高级黑客黑进了北城公安系统，直接将弗里兰账户里的钱，洗劫一空。

所用时间，一分钟不到。

还记得战闲在他进去之前，就问过他。

“为什么要进去？”

“就算她查到了，你也是有办法解决的，毕竟你一直都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身份。”

他当时告诉战闲，“只有我真的进去，程荆这几年通过我走账的那些生意，才能在以后不影响到我，他们要查，就让他们一次性查个清楚。”

“我要撇清我的关系。”

境外的那些赌诈生意，他从来不怕，因为毕竟都在境外，而且他手底下的人做事十分谨慎小心，钱基本上洗的很干净。

但程荆的那些生意，跟脏水没什么两样，那是一不小心，就会导致他被溅一身的。

战亦霖欠程荆一条命，众人皆知。

所以，战亦霖帮程荆走账这事儿，战闲也能理解。

就像，他和他们战家，也欠战亦霖，所以他愿意为了战亦霖去拼，哪怕是做要命的事。

所以，在战亦霖和简魅之间，战闲只会选择战亦霖。

哪怕，他和简魅，曾是同过生共过死的好友。

他也不惜欺骗她、骗取她的信任。

“程荆是还没……动到你的底线是吗？”

战闲整个人压抑得很，他垂着眼睑，扯了扯嘴角。

那晚，战亦霖并没有告诉他，他的底线是什么。

又或者，他战亦霖就没有底线。

战闲是这么想的。

在简魅抢救的十多个小时里，战亦霖并没有待在医院，他让战闲安排了私人飞机，立马出了国。

在这么紧迫的时间里，往返两国，战亦霖只做了一件事情。

就是安排人把黑客黑的那笔钱，没有再转回到指定账户，而是分别汇款到几千个匿名账户。

最后统一安排取出来，全部折成现金，一次性销毁。

那是任闲第一次看到上亿的现金，在他面前直接烧成灰烬。

“什么，是你的底线。”

好像战亦霖回答了，又好像他没有回答。

*

回国后，简魅确诊脑死亡。

一个昨天还穿着一身红衣妙曼，如火般尽显强烈熠熠光芒的女人，就这么，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她是先被一枪击中肺部，后来再被车撞下山的。

她，应该挣扎过，跑过，反抗过。

毕竟，她是那么要强的女人，坚毅的女人。

在战亦霖无处发泄，狠狠踹上陈林的时候，程荆带人赶到。

“老九。”

此时，站在手术室外的程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