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视着她的眼睛，承受着南拉目光的凌迟，问她，“能喜欢一辈子么？”

晏溪顺着霍廷川的视线看过去，当见到身后的南拉，他脸色微白，愣住。

他没想过她会在身后，更没想过，让她听到，他说的那些。

霍廷川望着南拉，“你不是糟透了的女人，没必要在一棵不结果的树上吊死。”

“他是占据你的一席之地，但那是你的心里，不是你的身边。”

男人沙哑透顶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无法忽视的强势意味。

“南拉，终会有人不是想仅仅在你心里占有一席之地，他想一生在你身边，始终有一席之地。”

第一次，这个平常惜字如金、寡言少语的男人当着她的面，一口气说了好几句话。

深情的话。

南拉皱了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怪异，尤其是从面前男人的嘴里，听他提起那个男人。

在南拉还在愣神的时候，“你会等到那个，我祝愿你。”

霍廷川眸底蕴藏着让人看不透的神色，他压着声音说，“我们的关系，按你说的做。”

话止，霍廷川目光从她脸上，到落到她整个人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南拉感觉到此刻男人的眼神，突然变深了几分，但转瞬即逝。

思考着他说的话，按她说的做，南拉脑子一僵。

她说过，及时止损。

说过，节约精力。

说过，他们之间最后一次发生关系。

还说过，玩完了，游戏结束的意思。

所以，是结束了？

看着男人转身离开的背影，大步迈出，没有一丝停留，南拉表面平静，勾唇似笑非笑。

好像，结束了，也挺好？

*

刚要转身回病房，南拉突然想起什么，她隔着距离，问晏溪。

“你昨天说霍家的事，报上去了？”

晏溪本来还在愧疚，听见她问霍家的事，他立马沉了脸，漠着声音。

“嗯，明天京都就会来人。”

南拉站在门前，她手握在门把上，静了几秒，要推不推的动作。

晏溪看着她在沉思的模样，他喉结上下滚动一下，捏着西装纽扣的手指发紧，手指的骨节凸起。

“我报告的人是我小舅，沈骁的父亲，他是京都市委秘书长，霍家有再大的本事也遮不住天。”

0162 你有什么魅力

三天后，天阴沉沉，飘着细雨。

南拉得知简魅的死，是在这天，是袁承琰通知她的。

此时，北城殡仪馆门口。

过往的人都是简魅生前有过交情的人，他们黯然神伤地走向殡仪馆，脸上的神情充满了无尽的惆怅和悲伤。

殡仪馆内，灵堂上，白色的棺木里，躺着那个不再是一身红衣而是一身黑衣的女人。

她双眼紧闭着，从未有过的安详，整个人像是睡着了一样。

她的棺木被紧簇的黄白菊花相拥着，一个个上前鞠躬默哀的人，都在跟她做最后的告别。

南拉在接到袁承琰电话的时候，她是不愿相信的，虽说她想过有这么一天。

毕竟她们做这行的，哪天不是在刀口上舔血。

就像简魅常跟她开玩笑说的，不知道就怎么死外面了。

南拉有问袁承琰怎么死的，袁承琰没说，南拉也没有再问。

她知道袁承琰的意思，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好。

南拉跟那些来往的人一样，她跟在他们身后，走上前，拿香敬上。

站在一侧的是袁承琰，另一侧的是战闲，朝她鞠躬。

这个追悼仪式，是袁承琰和战闲一起筹办的，战闲她不意外，像简魅第一次介绍战闲给她认识，跟她介绍的，他和她是多年挚交好友。

不过，袁承琰，她还是挺惊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