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
施竞宇合上酒单。
服务生看到林珠难看的脸色丝毫不买账,想到上次因为在七夕惹到女朋友害自己险些打了光棍,秉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主意要帮面前的男人一把。
“二位,今天餐厅有推出七夕专属套餐,第一档是……”
“上最高档。”
不等他开始介绍,施竞宇就要定。
林珠靠在椅背,眼神重重地搭在他身上。
等服务生退出去,林珠从包里拿出牛皮纸袋,系住的绳子一圈圈绕开,拿出几张纸,扔到施竞宇面前。
施竞宇点了一眼封面,任它摊在桌上,抬眼看林珠。
“说你的条件。”
“什么条件?”
“解除合同的条件。”
“什么意思?”
“我没法当你的技术顾问。”
门又被推开,服务生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来:“二位不好意思,刚才忘记问了。我们的套餐有一道菜品含‘龙蒿’,想问一下二位对这味植物有没有过敏。”
“没。”林珠说,施竞宇也摇摇头。
“好的,打扰了。”服务生小心翼翼关门,还没合紧时听到施竞宇说了一句:“七夕谈分手?”
他赶紧把门拉上,知道事态紧迫。
“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林珠的语气又硬又冲。
施竞宇把玩面前的餐具,一会儿又摆弄餐盘。
“七夕提解约,比提分手还伤感情。”
他的手忽然停下,指尖敲了敲林珠扔过来的文件,曲指压住边缘推了回去,目光锁一样扣住林珠。
“白纸黑字,受法律保护。”他顿了顿,瞳仁映出对面墙上的心形圈,好整以暇靠回椅背,姿态放松。“我知道你有不开心,但合同不是儿戏,别闹。”他把声音放软了点,语气温柔又侵略,“我们是队友,不是敌人,不要对我剑拔弩张,林珠。”
“你知道你的定价对产业是毁灭性的。”
“我的策略创造了国产葡萄酒的历史,毁灭吗?”
“那只是你一个人的荣耀,却是其他酒庄主的斩首。”
“斩首?”施竞宇轻轻重复这个词,“你太小看市场的韧性了。”
他把手肘撑在桌面,十指交叉,姿态里有种权威。
“我的定价,不是毁灭,是破局。让更多人喝得起、愿意喝国产酒,把蛋糕做大,这才是产业活下去的唯一解。而不是守着那点可怜的、靠情怀和溢价维持的微利,坐等被进口酒鲸吞蚕食。我要做的,是破旧模式的局,开新市场的路。国产酒为什么步履维艰?效率、渠道,才是枷锁。彻底的成本重构和效率革命才能让国产葡萄酒剥脱层层溢价,让这个产品真正飞入寻常百姓家,而不是一提到红酒都觉得是种‘奢侈品’。我就是要让国内的消费者明白,红酒就是个大众消费品。我在激活的是巨大国产葡萄酒市场,只要有了这样的市场,还怕酒庄生存不了?现在的困境不过是因为高昂的成本和低迷的销量难以平衡罢了。成本我没有义务帮他们计算,但是市场我先行帮他们开拓了。你说,这个市场是该指责我,还是感激我?”
施竞宇的声音不高,像冰冷的铁砧。他的情绪是凝固的湖面,不管风怎么吹,都不起波澜。
他抬着眼皮,视线平平地投向林珠,眼里有种洞悉一切的淡漠,不是在辩解,只是在陈述。
一种压迫并非来自音量和动作,而是一种平静的穿透。
包间的门被不合时宜地推开,一支三人小乐队奏着悠扬舒缓的《La Vie en Rose》前奏走进来。
小提琴、小号、风琴手,脸上洋溢着职业化的笑容。之前那位服务生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极其精致的、点缀着新鲜玫瑰花瓣的心形蛋糕,蛋糕顶端插着一个燃烧的烟花棒,正“滋滋”迸出金色火花。后面还跟着另一位侍者,手里捧着的红玫瑰娇艳欲滴。
“七夕快乐!这是我们餐厅特别为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