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她来找我,说下班回到家里,看到你坐在地上哭。我还跟她说,你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我确定,裴以北不会自杀,至于安眠药,你可以等她醒了问问。”
传统的就诊模式实在古怪,医生不告诉病人到底得了什么病,却反过来联合家属,一起欺骗病人,告诉他很快就会好的。
“解决方法呢?”我问。
“分开。”他直白地说。
我笑着说他好残忍啊。
“只是暂时的。接受系统的治疗,等你重新建立起对人类社会的信任,一切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回医院的路上,我望着街边一闪而过的城市霓虹,再次有了一种漂浮的不真实感。我爱裴以北,裴以北也爱我,可我生病了,我不得不跟她分开。
裴以北直到第二天早上十点才醒,她从病床上坐起来,发现身上并没有乱七八糟的管子。她一头雾水地问我,她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我把空的药片包装扔给她,她自己就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了。
她向我解释,说昨晚是因为脑子太乱,就想睡一觉再说,因为我平时都是这么做的。可是她睡不着,就吃了一片药,后来发现还是睡不着,莫名其妙地,就吃多了。
我总不能打她一顿,只好凶巴巴地说了她一通,说我差点被吓死,就领她出了院。
回到家后,我发现昨晚走得匆忙,空调开了一晚上,就找遥控器关了空调,开窗通会风。
裴以北坐在沙发上,她指了指手机通话记录,问我,“你找过何涛医生了?”
“嗯,他都跟我说了,所以你没什么好瞒我的了,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有。”
“什么?”我站在窗边,回头看她。
“我爱你。”
“我也是。”我笑了笑,走到她身边坐下,拿起茶几上那本没读完的小说,问她结尾是什么样的,酒徒戒酒了吗。
“没有,他间接害死了一个对他非常好的老太太,老太太有精神病,一直把他当成已故的亲儿子。然后他在日记簿上写‘从今天起戒酒’,但是傍晚,他又去一家餐厅喝了白兰地。”
“是这样啊……好可惜的结局,可是又很合理……”
或许是小说的结局太令人惋惜,我们不约而同地陷入了一股伤感的情绪之中。
良久,我转过头,邀请道,“裴以北,我们再去约一次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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