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实话,汪大川想着何崴的不争也是不快,绷着脸没有吭气。

“我不是让你出面,只是说宋魁这儿不能扔着不管了。这个人我了解,跟个疯狗似的,他但凡咬住你,不叼下一块肉来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他给咱们添堵,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吧,至少不能让他过得太安生,有空给咱们找麻烦吧?”

汪大川想到宋魁这几月来的“不听话”,也觉得这颗棋子或许是时候该抛弃了。

沉思须臾,问:“前面你捅上去准备搞他的那些检举材料,不是也没一点水花?我早跟你说了,他背后有人支持的,这些雕虫小技都没用,还能有啥办法?”

景洪波坐直起来:“最近市里头活动多、来得领导也多,安保任务正是最重的时候,给他整点儿小麻烦、小疏漏,也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汪大川听罢差点拍桌子骂人:“我看你脑子进水了!上面来领导这么大的事,你在这上头搞他,不就是搞我!?我说不定还要靠着这些领导才保得住自己,才保得住你!最后没把他搞下去,我倒有可能为这事背锅!糊涂至极!”

景洪波早知道这提议大概率会碰壁,也只是试探地一问而已。现在探到了深浅,便抛出早准备好的另一套法子:“行,不做公务上的文章,那做他私德作风上的文章,让媒体再炒作一把,总可以吧?”

“怎么做?”

“你那儿的公务招待那么多,近期抽空再安排一次,给他设个鸿门宴,你看可不可行?”景洪波眼神瞥向乔玉,“小乔打过来到现在可还没用武之地呢,早就跃跃欲试、摩拳擦掌了。”

汪大川轻声一嗤,“就这点桃色新闻,你觉得组织上会重视、会追究?只怕最后还是要被压下去,不了了之。”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景洪波的眼神几乎是瞬间凛冽起来,脸上却还是带着笑:“也还不至于到让他消失那步吧?一个公安局长,真让他消失了,我看咱们也就该轰动全国了。”

汪大川因景洪波这样的眼神和这番话后背一凉,态度也模棱两可起来:“现在公务招待有标准、有流程,是我说安排就能安排的?”

“汪市长,都这节骨眼了,你还墨守什么成规啊?”

汪大川看一眼垂首安静煮茶的乔玉,哼了声:“我都安排几回了,给了她多少次机会接近宋魁,哪次成功了?呈天那面也没搞定,你们能办成什么事,让我怎么信任?”

乔玉似乎有几分羞愧,头垂得更低了些。

景洪波解释道:“以前那是不想把事情做绝,还想着,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谁知道这条鱼这么狡猾呢?这次你就放一百个心吧,给他灌醉了弄到床上去,由不得他愿不愿意。”

汪大川抿着唇琢磨,没再反驳。

良久,大抵是心里有了计较,他道:“等我安排好了通知你。”

喝完茶杯里最后一口,他将杯子放下起身,“我先走,留步别送。”

“慢走,汪市长。我等你的好消息。”

青湖分局向省厅申请电子检测设备及专家的申请递交上去有一阵了,还是没有回音。庞博上午来汇报完这事,宋魁下午就给政治部主任林刚去了电话,求他出面给总队刑技所那面打声招呼,给通融通融,加个急。

林刚在电话里揶揄他:“老宋,你说你,什么时候这么点儿小事也要你亲自出马了?”

“哎,这可不是小事。要不是这个保险箱里的资料可能牵涉重大,我百分之百不会跟你开这个口。咱们市局受省厅照顾已经很多次了,我是真不好意思总给你们添麻烦。”

“得了吧你,你那脸皮厚得跟城墙拐角似的,还有你不好意思的事?”

“你这话……咋跟我媳妇说得一样。”宋魁给他噎了个无言以对,讪笑声道:“脸皮厚这不也是没法儿,调查要推进,总归得有人要拉下这个脸来嘛,都是为了工作……”

林刚喊他打住,“快别卖惨了你,全省这么多市县都指望着省厅,省厅的人也不是孙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