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魁冷哼一声,真叫个挂羊头卖狗肉,新瓶装旧酒啊。亏他刚才还振振有词、高谈阔论的,这不把他架起来成了搞阳奉阴违那套的伪君子,成心让他下不来台吗?

今天这个局,本来是代汪大川来的,当着来客的面,他不好打李冬的脸、也落汪大川的颜面,也就没有说什么重话。

“李秘书,咱们不好搞这套吧?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一言一行都得谨慎。我看还是换回茶水吧,一样的。”说完将杯子又放回了桌上。

李冬瞟了一眼被他放下的酒杯,笑劝道:“就这头一杯,助个兴嘛。后头的,大家自便,咱们也不强求,以茶代酒也可。这样可以吧,宋副市长?”

即便心中不快,宋魁还是勉强扯了一下唇角,“好,那就这头一杯,后头诸位自便。”

李冬忙打圆场,提起酒杯招呼道:“来来来,那我就越俎代庖先提一杯,欢迎邸总、胡总来平考察,招待不周之处,多多谅解。”

杯盏相碰后,刚才的一点小插曲也就过去,宋魁也重新戴上只属于社交场合的面具,与两位客商谈笑风生起来。

但宴席中途,他却感到身体很不在状态,尤其是吃了些菜和主食后,一种仿佛血糖升高般的困意忽然袭来。

他看了看表,此刻才刚八点过些,离饭局结束应该还得一会儿。奇怪得很,与人碰杯他喝得是茶,邸建民和胡世军则一直喝的是他们另外带来的白酒。这两人红光满面、喝多了也便罢了,他为何也跟喝了酒似的晕晕乎乎的?

快八点半,邸建民喝大了,去了卫生间,胡世军也坐得歪歪斜斜,直往旁边栽。

宋魁是硬撑着才扛到这会儿的,实际早已头晕得厉害,与醉酒的状态别无二致。

李冬别是让人骗了,买上假酒了吧?怎么就喝了一杯,劲儿这么大?或者也许是他今天多吃了点主食,血糖不稳?……

宋魁已无暇思考究竟为何,此刻他大脑几乎停转,勉强对李冬道:“今天就到这儿吧,你把两位送送。”

他扶着椅子站起来,李冬忙过来搀上一把,“宋副市长,您这状态,要不就在楼上给您要间房,休息一下再走?”

宋魁摆手:“我去沙发躺一下就行,你帮我把小齐喊上来吧。”

李冬心说这是真晕乎了,连司机在不在都弄不清了,想起此来前汪大川给他嘱咐的:“我们只负责支桌子,后边儿的事你不要管,也不要惹得一身骚。”

于是他便准备撤退,眼瞅着宋魁自己踉踉跄跄走到沙发边坐下,应声道:“好,那您休息一下,我先送两位回去。”赶紧送邸建民和胡世军出了包厢。

走廊里,迎面碰上了景洪波安排的两个人过来,李冬也没打招呼,两边对视一眼,擦身而过。

乔玉先进了包厢,一眼就看见躺倒在沙发上的宋魁。快步走过去,发现他已睡得不省人事,心里一咯噔,连唤他:“宋副市长……宋局?”

宋魁呼吸沉重,没半点回应。

不是说好了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喊她来,把他扶楼上房间去的吗?现在成这样了,躺这儿一动不动,她一个女的怎么弄得了这么大个男人?

她只得打电话喊曹军上楼。

没多大会儿,曹军上来了,进门问:“咋了?”

“你自己看吧,汪大川也不知道怎么安排的,把人直接放倒了,我怎么弄?”

曹军走过去又喊了几声,摇了摇他,大声道:“宋副市长?您别睡这儿了,我扶您上楼歇着去?”

见他依旧没反应,曹军凑上去闻了闻,压根没闻见酒味儿,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后,骂道:“他妈的,这哪是喝酒了,我看这怕是下药了!这孙子心真歹,比咱们歹多了。”

乔玉没主意:“那现在怎么办?”

“干脆给他抬房间去。”

“抬去?那万一走廊监控拍上了……”

曹军摆摆手,“这还要你操心?到时谁要查监控,我保证它肯定是坏的。再说了,到了房间生米煮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