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原因,旁人或许无从知晓了。也许只有当他们沦落狱中,真正追问自己的内心时,才能获得答案吧。

晚上从父母家吃完饭回来,宋魁辅导秋秋做数学题,江鹭在阳台上忙着洗一家人换下来的衣服。

裤子塞进洗衣机前,她习惯性先把兜掏一遍,没想到兜里沉甸甸的,居然掏出来一个被叠弯了的牛皮纸信封。

她也没打开,只走到秋秋屋门口,朝宋魁扬了扬:“这什么啊?怎么塞裤兜里了,都揉成这样了。”

宋魁眼神躲闪了一下,支支吾吾地:“没啥,你放书房去吧。”

江鹭拿着去了书房,都放进办公桌抽屉了,又拿出来,越想越觉得他的神情有点耐人寻味,肯定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犹豫几许,最后还是将信封打开了。

里面是几张照片,已经被叠得有了深深一道折痕,一眼看上去,模糊不清、偷拍似的镜头画面让她的心猛地突突起来。她本以为这是什么出轨偷情的证据,等仔细一看,不对女主角居然是她自己!?

她一张张地翻看,越翻越渐渐感到一种私生活被侵入、窥视的不安和愤怒。

她无法理解人怎能做出这么龌龊的一件事来?连宋魁什么时候进了屋来都没察觉到。

“我就知道你会打开看。”他叹声,“本来下班前准备拿去用碎纸机碎了呢,着急回来给忘了。就不该带回来给你看见。”

江鹭抽回神,宋魁关上门,走到她身边,侧眸打量她:“气着呢?”

她不知怎么言语。

“谁拍得这些?”

“还能有谁。”宋魁从她手里把照片拿过来,随意翻了几张,“上午郭书记喊我过去,谈景洪波和汪大川这个案子后续的工作安排。这些照片是前阵子有人寄给省市两级纪委的,看起来是准备给我扣乱搞男女关系的帽子,只可惜找了个草台班子,你稍微一打扮,没认出你是谁,把你当我偷情对象了。”

“你意思是景洪波?不对,景洪波这伙人不会这么蠢吧?”

“我也只是猜测,也不排除有其他人。反正从照片看,应该是蓄谋已久了,时间跨度不小。你看这张,咱俩去汝固和大平吃饭那天晚上拍的,还有这张,在庐观园那晚拍的。你老说你上相胖十斤,这哪里胖了?你看这拍出来不是挺匀称、挺健康吗?我倒是被拍得虎背熊腰的,你该督促我锻炼减肥了……”

江鹭把照片抢过去摔在桌上,脸上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羞臊泛起潮红,“别看了!我现在越想越觉得心里膈应,咱俩亲密的时候有人跟踪、偷窥、拿着相机对着我们拍不说,还把这些洗出来,寄给市委、省委,那岂不是一堆人都看过这些照片了!你倒好,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反复看,还欣赏、点评起来了?”

宋魁一愣,继而安抚她:“已然这样了,那与其为这事生气,倒不如看开点……”

“宋魁!你不在意你的隐私,我还在意的!”江鹭提高声调,“这之前是在外面跟踪,以后呢?会不会拍家里,拍我们夫妻生活?我还敢不敢跟你有任何一点亲密接触了?我是不是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你想想不觉得可怕吗?”

宋魁赶紧把她搂过来安抚:“好了好了,小点声,秋秋该以为我俩吵架呢。我知道这事让你很难接受,但你放心,照片已经被压下来了,没几个人看过,后头纪委也会启动反向调查的。这节骨眼搞污蔑、举报,不仅针对我,还针对纪委办案的同志,能放过他们了?就算纪委能放过,我们公安口也绝不会放过的,我给你保证,以后这种事绝不会再发生了。好不好?”

“你说的好听,你怎么保证?谁知道别人以后会不会再打这些主意?”江鹭怨念道,“反正以后再不听你的跟你去住酒店了,我看这就是住酒店惹出来的祸。放着家不回跑去住酒店,人家当然以为你是偷情了!”

宋魁只得顺着她:“不住了不住了,咱俩就在家,就去老房子,总行吧?”

江鹭这才不吭气了。

他安抚地低头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