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告辞前,他有些紧张地道出今天过来的另一个目的:“书记,呃,我想跟您请两天年假,等这几天党会开完,陪老婆孩子出去转转,您看……行吗?”
郭颖才含笑瞥他,“哦,我看你跑来汇报工作是假,请假是真吧!”
宋魁讪讪一笑。
“你啊你,还给我自我检讨了半天,搞半天等着我给你找台阶下呢!”
领导接连两句都不提同不同意,宋魁心里七上八下地打起鼓来,郭颖才看他憋得着急那样,也就不卖关子了:“行,去吧。这么多年了,应该也是没请过几次假吧。老婆孩子都不容易,这次的事情上又受了委屈,该好好补偿补偿她们。”
郭颖才虽然批了假,但宋魁的年假最后却只请到了一天半。
周四上午厅里的一个工作会议,厅长要求他无论如何都必须参会,不得缺席。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将机票改签在周四下午,让一家人先飞去济南等着他,他随后再过去和她们汇合。
会议结束后,齐远直接将他从会场接送到了机场。
宋魁已经多年没有单独搭乘过飞机,这些年出门,都是办公室、秘书操持着,有随行人员跟从着,他只管专心工作,至于办理登机、托运一类的事情,都有些生疏了。
江鹭早早给他值好了机,叮嘱他自己去自助柜台打印登机牌就好。宋魁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自己乘坐的航司的自助柜台,问了工作人员,在偌大的机场绕了半天才找对了地方。但是打印完以后又出了状况,他名字里这个“魁”没打印出来,以前登机牌上就印不出这个字,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
他记着这信息要是不补全可能会影响过安检,便又找人工柜台想办法处理这个问题。折腾了一圈,还排了十来分钟队,到了跟前人家才告诉他,现在已经没这个要求了。
到安检口,又因为充电宝的 3C 标识问题被拦下来,充电宝也被没收了。
等他总算过了安检能在登机口坐定喘口气,江鹭的电话也打过来,询问他是否顺利。
他于是给她讲了自己这半天“囧途”,江鹭听完乐不可支,“好我的局长大人,真是奇也、怪也!奇得是一个坐了那么多次飞机的现代人,居然还能手忙脚乱、状况百出。怪的是以前出差那么多次,这样的状况居然一次也没有发生。可见你们这些领导是有多甩手掌柜,这些问题向来都是靠办公室解决吧,办公室的同志们真是辛苦了!”
宋魁无奈道:“你就奚落我吧。我现在的确是自理能力下降了,所以你等会儿还得告诉我,怎么下飞机,下了飞机又该怎么出机场,谁来接我?”
江鹭听出他这是夸大其词逗她呢,就也逗回去:“没人接你,你自己打车回来吧。我跟爸妈、秋秋已经到你叔公家了,等你晚上回来一起吃团圆饭。”
济南和青岛的这几天,虽然手机还是响,下属的微信工作汇报也没停,但是宋魁还是感到难得的放松。不单是身体,更多是一种从繁冗的工作中短暂的抽离,为积劳疲惫的心灵卸下一副重担般的轻快。
在海边的时候,他看着江鹭和秋秋一大一小两个女孩,欢乐地踩水,玩沙子、砌沙堡,夕阳快落下的时候,红遍了天际的晚霞印在她们红彤彤的笑脸上,那时刻、那景色,被他框成一幅画永远定格在脑海里。
他遥望着蔚蓝无穷的海平面,海天交汇的地方,正是一片迷人的灿烂。
卿云烂兮,鯥缦缦兮。
这样诗意的美景,有多久没有看过了?又有多久没能这样安安静静地驻足欣赏,爱人和孩子就在他的身边,与他一同置身在同样的美景之中,不再是只能从手机的视频上,从朋友圈的照片里和她们分享,这种感觉让他的心酥软而沉醉。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时间在此刻停止,永驻。
他能够陪伴江鹭和秋秋的时间毕竟短暂,所以每分每秒他都格外珍惜。江鹭想去爬山,行程里就专门安排了一天陪她去了崂山。秋秋却不爱爬,嫌累,嫌背包沉。宋魁于是就成了唐僧取经一行里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