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一步三回头地从书房离开,回了自己房间。江鹭还以为她经过客厅时会和宋魁再说些什么,但外面只是一片安静。不大会儿,传来她窸窸窣窣洗漱的动静。

眼前的工作显然是无法继续下去了,江鹭的心情像揉进兜里的耳机线,缠成一团解不开的死结。她对宋魁无疑是还抱有幻想的,期望着等他冷静下来,能回来找她谈谈,无论是为自己找借口开脱还是敷衍了事地解释道歉,不论什么,都至少说明他还在意她的感受,还愿意为维持这段婚姻做点什么。

然而她的心只随着这死水一般的安静和静默逐渐地沉下去。

十一点多了,秋秋已经睡下,她潦草地处理完最后一点工作,从书房出来。

客厅只亮着灯带,有些晦暗,有些寂寥,宋魁在沙发上躺着,无处安放的一条腿斜伸在沙发外边。她走过去,才发现他睡着了,鼾声微响。

她一时间觉得自己在这样的场景下显得可悲又可笑。

十五年了,他还记得再过些天就是他们十五周年的结婚纪念日吗?恐怕早已忘记了吧。

她们迈过第一个七年时,她觉得七年不过弹指一挥间,她们也根本没经历过所谓的“七年之痒”。与他度过的每一天都被幸福包裹着,这样的日子她过一辈子都不会嫌腻。可如今,刚刚跨过第二个七年的门槛,一切却泥石俱下般将她吞没。

她禁不住又一遍地自问,他们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走到这般处境的?仅仅因为异地和分居吗?还是说距离不过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那个原因,更只不过是他们感情早已变质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叹气、

唉。。一看他们吵架的画面就会想到真的太经典太真实了,每一次家里吵架都是这样子唉。。

真实

太生活了

太真实了,这就是婚姻的真相

很好看

心理活动好细腻

第二十章

第二天一早起来,宋魁已经出门了,给她手机上发了条信息:

「鹭,我去参加个干部短训班,周三回。昨晚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别生我的气,回去再好好给你赔不是。」

江鹭在心底自嘲、苦涩地笑。不愧是当领导的,心理素质的确强大。家庭争纷之后立马能放下得如此干脆,如此举重若轻,寥寥数字、一笔带过,仿佛昨晚他们之间不过是为了脱下来的脏衣服该扔在哪儿而产生了一次普通的争执罢了。

她呢?辗转反侧,半宿没睡,今天起来,眼睛还是半肿着的。

江鹭没有回复他的消息,给秋秋做完早点送她出门,草草收拾好自己去了学校。

上午,她还是给副校长刘湄去了电话,没有提班主任安排的事,而是说最近家里一直忙,校长自调过来她都没顾上汇报工作,问她今天有没有空。

刘湄没说什么,只答她:“你过来吧。”

到了办公室,敲开门问候一声后,江鹭有些局促地坐下来。

刘湄还算热络地招呼着她,但脸上并无什么特别的情绪,对于她,既没有和颜悦色,也没有鄙薄排斥,让人看不出她的态度究竟几何。

她是个五十多岁但依然保养得很好的女人,个头不高,精精瘦瘦,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笑,但江鹭一点也没有感到她们之间的距离因为这笑容而拉近,反而是比电话中还生疏忐忑了。

江鹭硬着头皮,兜着弯子跟刘湄嘘寒问暖、家长里短地聊了半晌,终于感觉气氛松快下来,刘湄的态度也明显温和了,才婉转地把话题衔接到班主任的安排上。

她揣摩着用哪种方式比较容易让刘湄接受,组织一番语言后,盈着笑对她表明了自己请辞班主任的想法。

刘湄却没有应她,而是摇头一叹,说起自己的难处:“江老师,这么和你说吧,这个班主任的安排过程,真是难比登天啊。我是从三中调动过来的,按理说,三中的学风不如一中,老师的整体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