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洋送走一波人,见她还捧着手机干等,便关切问:“江老师,老公不来接?”
“他去调研了,没在。”
“哦,对!瞧我这记性。”袁洋一合计,“这样,你也别约车了,你坐我车走,我让司机给你送回去。”
江鹭连连推辞:“不麻烦你了,再等会儿就能叫上了。”
“麻烦什么,跟我还客气。”
“真的不用……”
“没事,我让司机开去了,你等会儿啊。”
江鹭实在很不想欠袁洋人情,但遇上这样盛情难却的,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什么有说服力的理由拒绝。
这片刻,手机响起来,是宋魁打来的。可她却不太想接,跟他闹着气,心里的疙瘩还没解开,接起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犹豫这阵,蔡灏然的车停到她面前,从副驾驶摇下车窗。
“江老师,怎么走?要不搭我车?”
袁洋抢先答:“我给她安排车了。”
蔡灏然这人,从小衣食富足,没什么心计,也从来不操心家里的这摊生意。跟他交往,比精于算计的袁洋要轻松得多。在这两人之间,江鹭自来是更倾向选择后者的,便道:“你别操心我了,这刚好,我搭耗子车回就行。”
自己的贵客被截胡了,袁洋有点不爽,看向副驾驶的蔡灏然,“你还带着司机来的?”
“是啊,那不然我咋回呢?指望你送啊?”
“这不你家会所么,我当你就住这儿不回了呢。”袁洋一脸郁闷,只得道:“好吧,那你俩就个伴儿。”
江鹭松口气,拉开门坐上后座。
手机上,宋魁的来电变成了未接提示,江鹭打开通话软件,但并没回拨过去,而是消除了上面的红点。
操作完,听蔡灏然问:“家在哪儿?怎么走?”
江鹭回神,“哦,在昕悦湾,双河湿地公园旁边那个小区。”
“了解。”
“顺路吗?不麻烦你绕路吧?”
“绕啥,咱们刚好在一条线上。”
“那就好。”
江鹭和蔡灏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半路上,女儿秋秋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接起来,问:“秋秋,怎么了?”
“老妈,你在哪儿?”
“来参加同学聚会啊,不是告诉你了吗?”
“我的意思是你结束了没有?”
“结束了,我跟同学正回家路上呢。”
秋秋“哦”了一声,说:“老爸打电话给我,让我跟你说,别生他的气了。你给他回个电话吧,我感觉他还挺担心你的。”
江鹭一时又气又无奈,心下里翻了个白眼。
他一向如此,每次吵架后都搬出秋秋当救兵,就是抓准了她在孩子面前心软这点,屡试不爽。她的确是没辙,当着孩子,总不好再说什么重话、硬话,只好应下。
秋秋任务完成,将电话交到奶奶手里,江鹭便听婆婆余芳问:“宋魁那个臭倔驴又惹你了?你跟我说怎么回事,我替你骂他。”
婆婆余芳是个脾气爽利的北京老太太,对她从没说过重话,可怼起亲儿子来却是一把好手。别的媳妇头疼婆媳关系,江鹭从没这个困扰,这点上她倒是一直觉得幸运和窝心的。
“没事,妈,就一点小事。”当着蔡灏然,江鹭不想提吵架的细节,只说:“我这会儿和同学在路上,晚上到家,我再给他回电话。”
余芳听出了不便之意,没再多问:“好,那你注意安全,到家早点睡。别跟宋魁置气,犯不着被他气坏了身体。”
江鹭笑笑,“知道了,你们也早点睡。”
这周宋魁忙得头有点昏,刚参加完一个短训班回来,又马不停蹄地带队赴外省考察调研。这个考察从级别和人员配置上原本是要交给曲向东和何崴这个常务副局长去的,但何崴临跟前突然掉了链子,身体不适请了假。
宋魁知道他这大概率又是故意给他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