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魁反驳不了,哑口无言了半晌,只能找个别的角度向她争取:“我们不是才说好要在孩子跟前维持和平的吗?你现在让我搬出去,秋秋会怎么想?你不考虑对她的影响吗?”
“她没有那么脆弱,给她讲清楚,她会理解的,也能接受。”
“她接受我不接受!你可以反悔变卦,我也可以拒绝这种无理的要求。我明确告诉你,我不会搬出去。”
江鹭面对他的激愤、抗争,仍是不争不辩,只是平静地望着他,“你知道我电脑上已经下载好、起草好了什么吧?不瞒你说,很久之前我就起草好了,只不过从来没有打印出来罢了。”
她的眼神淡漠、语气疏冷,就这样望着他,好像是在看一个早已与她无关的人。
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就几十公分不到,可宋魁却从没有觉得比此刻离她更远,远得仿佛伸手再也无法触及她,亦再也无法拥抱她。他感到自己像是快要失去她了,胸腔一阵如坠深渊般的惶恐和刺痛。
他上前一步,试图抱她,“鹭鹭,你别……算我求你好不好?”
江鹭后退,“求我什么?我还没有提那两个字。”
“婚戒你摘了,协议你拟好了,你让我怎么想?”
他声音微微发颤,床头小夜灯那点昏黄的光照在他眼底,将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眸映得有些通红,有些苦楚。她心疼他,知道他的不易和难,可难道她就轻松吗?面对她如此爱过的男人,如此辛苦经营了十余年的婚姻,走到如今提出分居、只差在协议书上签下名字的这一步,她何尝不痛苦?她的心又怎会不淌血?
江鹭几度不忍,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最终还是被她憋了回去。
她偏开脸,平复了一下情绪,硬下心来道:“协议只是拟好了,还没有拿给你签字。我只是提出先分居,还是给你留了最后一点余地和机会的,不是吗?”
他不甘心:“就不能不分居吗?”
“你没得选,要么你搬出去,要么我跟秋秋搬。再不济,我不介意换门锁。”
这些年,大会小会开了无数个,会上发言也做了无数回,可到了此刻,心乱如麻下,宋魁却屡屡语结、连一句顺畅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痛苦无法言喻、不能表达,他心急如焚,唯剩下行动代替,强行将她搂进怀里箍紧,苦苦恳求道:“鹭鹭,我反省、我改,你打我骂我、让我怎么都行,求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
江鹭被他铁臂牢牢捆住,挣也挣不动,只得放弃,“宋魁,恳求有用的话,我早就恳求一千次、一万次我们能回到当初了,可是什么也没改变。”
“我保证这次……”
“不要为了安抚我急着做什么保证,”她打断他,“先分居吧,我们都该好好想想今后的路要怎么走。”
宋魁的心如坠冰窟,一阵无力,“非要这样不可吗?”
“是,因为我就是想让你明白,这次我不想再像之前的每一次吵架一样,稀里糊涂地开始、稀里糊涂地结束。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就干脆走得更进一步,管他什么遮羞布、窗户纸,都掀开捅破,看看这段婚姻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躺下后,两人之间再也无言。
宋魁几次想靠近她、拥抱她,可每往她那边挪一点,她就往床边退一分,到最后她退无可退,警告他道:“你能不能躺回你的位置去睡,还是你想让我睡沙发去?”
他只得退让:“好好,我不过去了。你躺回来点儿,别掉下去了。”
一整晚,宋魁都没怎么合眼,第二天到了局里,难得将火全撒在了陈华身上。
“前天晚上这么重要的场合,我喝得找不着北了,是人郭书记的秘书给我扶回车里的。人家还问我,怎么出来陪同也不带个人照应着,把我给问了个尴尬。你一个秘书的问题解决快一个月了还没解决掉,到底在搞什么!?下周之前,把雷小霖调过来,把郝韵弄回去。”
陈华连连道歉,频频点头。大清早遭了一通无名火,从办公室出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