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也后知后觉自己猜偏了领导心思,实在多嘴那一问。现在得了台阶下,忙不迭地应着,脚底飞快地给了脚油开走了。

轿车尾灯很快融入车流消失不见,她转回头问他:“不是送我回家呢吗?人家都说等我了,你就让我搭个顺风车怎么了?还怕公车私用啊?”

他拉住她手拽在身边,避重就轻地:“没有,这不是过节人家小齐也没怎么休息,不好意思再多占用人家时间。你先上楼陪我会儿,晚点我再送你回去。”

江鹭知道他平时确实也还挺体谅下属的,但今天恐怕不光是因为这个吧。

上楼进门,他顺手打开客厅大灯,但亮了一瞬,又立马关了。

江鹭一诧:“干什么你?”

他摸摸鼻子,“屋里有点乱。”赶紧先把玄关歪七扭八的鞋摆好,又手忙脚乱地将扔在沙发靠背上的几件衬衣攥到手里,“我收拾收拾。”

江鹭实在无语至极:“早干嘛去了,现在收拾?你摸黑收拾?”

“我怕你看了眼晕心烦。”

“那我还是回吧,你慢慢收拾。”她作势拿包。

“别别别,”宋魁赶紧给她拉住,“鹭鹭,好歹坐一会儿再走,行吗?”

她只得换下外套挂起来。

重新打开灯,视线一扫,屋里还真是乱得跟个狗窝似的。

沙发上脏衣服、脏裤子到处乱扔着,地板上他的球包和水壶堆在一角,茶几上的维生素补剂东倒西歪,旁边是他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收纳盒,里面的小物件、信件一应物品也被他全拿出来,摆放在台面上。

“你把我这些东西翻出来干什么?翻出来就不能再给我收好放回去?”她语气不快。

宋魁连声道歉、赶紧上前,拿起东西往盒子里收,边收边瞅她,小心翼翼地解释:“这不是这几天光顾家里了,这边儿真忘了……”

江鹭见自己一拉下脸来,他就战战兢兢地,也挺无奈。她又不是能吃了他。

知道他这些天确实是辛苦,忙工作不说,还得两头地奔波,便不再多说什么,态度也软下来,在他头上轻推一把,“好了,不怪你。你歇着去吧,我来收拾。”

宋魁也不好闲着,赶紧把脏衣服都收起来塞进洗衣机,又将沙发认真整理了一遍。

刚把沙发罩铺平、揶好,见她放完东西从书房出来,环视一圈,“还有什么要干的,没有我走了啊?”

他只得道:“本来就不是喊你上来干活的……”

“那什么事?”

宋魁走过去,拥她进怀里,嗓音哑着唤她声:“鹭鹭。”

她不自在地扭动一下,“有事说事,你别撒疯啊。”

“我今天就想撒疯。”他无赖地收紧手臂,低眸仔仔细细地凝她,“你多久没为我打扮过了?今天特意打扮成这样,就为了见何崴?”

“我跟老朋友吃饭,打扮一下化个妆不是正常,不然素面朝天地,看着憔悴,让人家觉得我过得不好、不幸福吗?”江鹭有点恼,腹中的那番话也憋不住了:“我看你今天肚里确实不是酒,是醋,而且酿过头了,是醋精!一天天地就你心眼小,我要不是为了你和何崴工作上能好好配合、别有龃龉,我何苦跟他吃这顿饭?你以为我是为了谁?”

宋魁一噎,也知道自己狭隘了、小肚鸡肠了,却已无法克制直抒胸臆:“我就是心眼小,就是见不得你跟他说笑。我是你老公,你在你老公跟前连个口红都不涂,见他倒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换位思考一下,你心里好受吗?”

“我有什么不好受的?”

他一阵气苦,“问题你把婚戒摘了,他能没留意到吗?这不是给他机会吗?”

给他机会?给他什么机会?江鹭也是来气了,“婚戒摘了是因为谁?不是因为你自己?这不是你给他的机会吗?怨得着我吗?”

被她一句句把话顶回来,他再哑口无言。

那股嫉妒与涩痛再次将他裹挟,更让他无法承受的是,她已不像曾经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