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观园这个球场,虽然没有被取缔,但也是后来按照整改要求整治、重建的吧?现在市里应该也就只剩下这一个高尔夫球场了。”

“那证明我们这里现在是唯一一处正规的球场嘛。”

“正规不正规,可能还有讨论的空间。但是这项运动是建立在什么之上,国家为什么要集中取缔高尔夫球场,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省的耕地面积才多少,你这一个十八洞的高尔夫球场就占地一千多亩。咱们西北地区,干旱少雨,在水资源最匮乏的隋庆市甘源县渴水乡,平均每人每天用水量只有五升。

“五年前我去过那儿,那儿的孩子每天为了吃水,要走十里地去井里挑。打出来的水也不是清澈的,是浑的,还要等静置沉淀、烧煮才能饮用。我跟手下人带了十几件矿泉水过去,他们就跟看见宝藏了一样,眼睛里都闪着光。如果不是我说,你恐怕都想象不到吧,已经这个年代了,我们国家居然还有人连饮水都成问题。

“你们这儿呢?每天光保养草皮的水就要消耗掉两百万升,两百万升啊,这是多少倍的差距,你算算吧。更不要说化肥、农药对水土造成的污染。就为了满足极个别有钱人的需求,花费这么大的代价,支撑这样一项体育运动,我很想问问,值吗?”

蔡灏然被宋魁一番话说了个哑口无言,脸有些红,干巴巴道:“哥,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嘛。高尔夫球这项运动本身它也没有问题,有些人有这个爱好、这个需求,更没有错。不能把山区的缺水问题归咎在一个商业球场上,对吧……”

宋魁拍拍他,“我没这个意思,只是想提醒你,耗子,你们盛江经营发展到这个体量,是靠着国计民生支撑着的,不是空中楼阁。要多想想下面的人。”

江鹭觉得宋魁这番语重心长纯属对牛弹琴,就揶揄道:“你说的这些太深奥了,蔡大公子又不操心他家这些产业,恐怕理解不到你的深意。”

蔡灏然呵呵地笑:“就是,好了好了,咱们不提这些了,大周末的,说点开心的。走吧,打完这几杆回去吃饭了。”

从球场出来,回餐厅的路上,意外碰上了蔡江。

他似乎是早得知了宋魁过来的消息,特意恭候在这儿的。看到宋魁后,换上一副客气笑容迎上去,伸出手来,“宋副市长,有失远迎。您到我们这儿考察指导工作,怎么也不提前告知一声?我们也好隆重招待一下啊。”

江鹭从旁打量,他约摸六十来岁,身材中等,精明矍铄,一身改良的灰蓝色中山装,颇有些文艺界学者的气质。脸上虽然笑着,但嘴角却些微地往下撇着,两边刻着两道深纹,显然平日里不是个脾气温和好相与的人。

宋魁与他握手道:“蔡总,久仰。不过我今天不是来您这儿指导工作的,也不敢指导,就是陪老婆过来参加个同学聚会罢了。”

蔡江便又与江鹭问候:“江老师,您好。”

江鹭挤个笑容出来。

寒暄两句,蔡江对蔡灏然说:“你先顾你们那边的聚会,我请宋副市长到办公室坐坐。”言语间看向宋魁,“如何,宋副市长,赏光小叙一二?”

宋魁应下,对江鹭道:“你先去,我跟蔡总聊两句就过去。”

江鹭不安望向他,他只回她一个宽抚的眼神。

坐到蔡江办公室的茶桌跟前,宋魁道:“蔡总这儿环境清雅,风景宜人啊。当初拿这块地,投入不小吧?”

蔡江不正面回答,呵呵一笑:“歪打误着,运气罢了。”

宋魁接过他递来的茶,道声谢谢,听他问:“宋副市长今天到我这儿来,除了对我们这球场发表了一番鞭辟入里的见地,还有什么别的指教吗?我家那个败家子啊,他没这根筋,跟他说没用,您还不如直接跟我说,我蔡某今天洗耳恭听、悉心聆讯。”

宋魁笑笑,“不敢妄谈指教,只是有几分感慨罢了。您盛江现在铺开这么大一摊子,与社会民生息息相关,更牵涉到不少老百姓的饭碗、生计。我的本职工作嘛,总归要关注一下。”

“是,的确是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