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振延盯着湖面,问他:“听说 ,你下半年准备启动 1+5 组织改革,将几个新业务分拆上市?”

“是的,目前已经明确了三个板块的独立计划,等您这边点头,就确定召开会议的时间。”    尽管已经退休,不再担任职务,但谢振延仍保留对盈汇重大战略的决策权。    “春节后吧,让董事们先好好过个年。”    “是。”    谢景珩本来想在年前就敲定计划,逐步实施的。    父子俩又聊了会,谢振延问起公司两大派系之争,故意问他打算怎么处理。    早在谢景珩从基层上来时,就进行了一次大换血。 那会他手握副总裁利用职权性骚扰的证据,上来直接就把人撤了,部分高层职权也重新分配。    谢景珩简单说了几点:“推行 CEO 轮值制度,高管互锁 KPI,另外也设立了政委体系,负责文化宣导。”    最后一点,说白了就是监控各派思想动态。    谢景珩没有平息矛盾,而是重设了牌局。    作为一个从九岁起,就全程旁听公司会议的接班人,到目前为止,他交的成绩单,谢振延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最高决策者最重要的不是处理斗争,而是将内耗转化为战略功能。    “生日晚宴准备得怎么样?”    “已经找了策划,到时会邀约著名的戏曲家表演。”    “行。” 说话间谢振延的鱼线突然绷直,鱼儿上钩了,他迅速提竿,将那条胖乎乎的鲈鱼钓了上来后,又对儿子说了句:“你做事,我放心。”    谢景珩帮他把鱼放进水桶里。

说完公事了,也得聊下私事 ,“前些天有人推送了一则花边新闻给我,你自己应该也看到了吧?”    谢景珩知道瞒不过他,坦白道:“我和倪小姐有过一段时间交往,已经结束了。”    说这话的时候,林姨从厨房方向走了过来, 弯腰提了那水桶。    谢振延拍拍他的肩膀,“你从小就稳重, 咱家也不需要搞什么联姻那套,你要真喜欢,让她退圈了,早点成家。”    谢景珩说暂时没有想结婚的打算。    “我说阿珩啊,你过完生日 27 了吧?”    林姨从小带着谢景珩长大,一听这话比乔文玉还急,她平日不看新闻,只担心这孩子性取向,她老派,接受不了。

“28。” 谢景珩纠正她。    “你听我说一句哦,不婚不育要不得,不然老了死在家里都没人发现的。”    林姨说话向来这样,直来直去的。    谢景珩觉得好笑,“怎么, 这发现了还能复活不成?”    林姨:“....我说你这孩子,重点是这个么?”    “行了,我自有打算,您老不用操心了。”    谢景珩说完,接过她手里的桶,径直往厨房方向走去。    乔文玉几局下来,腰酸背疼的,林姨帮她捏肩,把谢景珩不想成家的事漏了给她听。

“Calvin 眼光高,慢慢来吧。”

“我跟你说件事。” 林姨压低了声线,“我也是早上听老钟说的,说他和一个名声不太好的明星在一起?阿珩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这么糊涂?”    乔文玉从边上拿了茶杯,慢慢拨着,“捕风捉影的报道,不用太关注。”    新闻出的第二天,她已经问过他。    既然已经分开了,乔文玉便没有放在心上,晚餐时忽然想起上回带她去医院的程昕,多嘴提了一句。    “生日时把她请过来玩?人多热闹一点。”    谢景珩说:“她不一定有时间。”    “不问你怎么知道。”

晚餐结束后,他走出偏厅,站在走廊栏杆上,划到她的号码。      凉亭的白色纱帘被夜风吹开,飘起来。 他想到了,那晚她站在落地窗下,那身轻柔的睡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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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昕一个下午都在研学馆上课。    粤韵传承研学体验,每个月都会有两次,体验过后,有兴趣的小朋友可以加入少儿粤剧班。     另一名老师因为嗓子不舒服,程昕是临时被声乐老师拉来代课的。    『紫玉钗,惹愁怀。    不知是缘还是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