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一晚,还颇有诗意地念了句:“他乡纵有当头月,不及家乡一盏灯。”

没想到这才回来几天,突然就走了。

“可能是注定的,也算落叶归根,不过她走之前,还在念着你,问阿珩怎么还没回来...”

说着,乔文玉的泪从眼睫滚落,她背过身去,掩面哭泣。

谢景珩为她递上纸巾,转头看一眼慈蔼的老人,沉默地握了握那双垂落的冰凉手背,最后松开,为她盖上白布。

老太太是基督教徒,葬礼安排在教堂,等所有亲友抵达后方可举行。

这日,谢景珩没有和乔少睿碰到面,乔文玉说他提前离开了,直到两天后, 谢景珩一早去到现场,在门口签到的长桌旁,才见到他。

两人着装一样,都是黑衣白花。

乔少睿像不认识他似的,全程无眼神交流。

仪式是在三点开始。

在舒缓的音乐中, 所有的亲朋好友陆续入场,由牧师带领着祈祷致辞,到悼念环节时,几位亲人上台分享点滴。

缅怀的这一刻,所有人无一例外,都在默默流泪。

最后,覆盖鲜花的灵柩推离主厅,仪式结束,亲友们相互拥抱。

谢景珩来到教堂外台阶,抬手松掉一颗纽扣透气时,有人走了过来,递上一盒烟, “珩,好久不见你。”

“二舅公。”

他和这位亲威友好打招呼,下意识伸手去拿烟时,忽而想到什么,“谢谢,不用了。”

“戒了?”

“正在戒。”

这个年纪戒烟,二舅公猜他是准备成家了,计划要小朋友的话,那的确需要提前戒断,这么想着,又笑问了句:“ 打算结婚了?”

谢景珩正要回话,恰好身边有人走近,是乔少睿,他单手落兜,面无表情地径直走下了台阶。

等人走远了,谢景珩才说一句,是女朋友不喜欢他抽烟。

“原来是这样,挺好。”

二舅公拍拍他的肩, 也很欣慰他愿意为另一半改变。

即便是亲威,平日里也都难得见面, 谢景珩陪人聊了一会, 很快到晚餐时间,按照传统,告别式后,家属们会聚餐。

老太太生前的嘱托,是希望所有人当她去了长途旅行,不要过度沉浸在悲伤里。

晚餐的位置已经排好,家属和好友分开坐。

谢景珩刚走到餐桌边,一旁,听见谢淇的声音:“三哥..”

“你来了。“

“嗯。 ”

谢淇和老太太没血缘关系,只因少时经常跟在乔文玉身边,又在纽约寄宿过,老太太待她不错,因而她也过来送最后一程。

她和谢景珩一段时间没见,有些拘谨,打了招呼之后,犹豫再三,还是和他道了歉。

“先坐吧。”

谢景珩知道她是为上次的事,站在椅子后方,让她入座。

谢淇见他没有摆脸色,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这一餐解秽酒,有素未谋面的长者,也有特意从国外赶过来的好友。

谢淇的左右两边坐着乔少睿和谢景珩,她被挤在中间,时不时打量两人的表情。

虽然面色看着都挺平静的,但明显能感觉到一股低气压,他们只要稍有动静,谢淇就觉得背脊一阵凉风吹过。

“谢谢你们,特意过来一趟。”

乔文玉作为长女,向远来的好友们致谢,大家互相安慰,适度的交流。

晚餐后半段,菜盘撤去,换上了饭后果,这时,也不知道是谁挑起了话头,关心起在场的小辈们,问学业问感情生活的。

乔少睿靠着椅背,正在回复助理的讯息,听见母亲沈昭的声音:“ Ray, 我们后天就回去了,你女友明天有空吗?可以抽时间见个面?”

程昕是乔少睿想认真交往的女孩,因而在春节期间和家人提起过。

乔文玉听得乍惊,正打算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