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忍冬看了眼雪白衬衫,倒也有理。
再说,谁不想看男菩萨?
待他把一身腱子肉从紧绷衬衫中解放出来,纪忍冬接过衬衫,挂上衣架。
她刚回头,这人竟然在解腰带!
不是,他到底是来炒菜的,还是来“炒菜”的?
“你…脱裤子干什么?”纪忍冬脸红到耳朵根。
“穿着西裤也没办法做饭啊,又热又紧绷,溅上油怎么办?你这里有我可以穿的裤子吗?”
答案显然是没有。
纪忍冬无语,“你明知道今天做饭,为什么还穿成这样来我家?”
“我加班啊。”卢卡大大眼睛眨着虚伪的无辜。
此时西裤已退下一半,大腿前侧的股四头肌从薄薄脂肪下露出雕塑般痕迹。
纪忍冬彻底放弃抵抗,只要不犯法,他爱露哪儿露哪儿吧。再说,哪怕犯法,他自己就是律师。
在“乘风破浪的姐姐”们因为淘汰哭成一团时,纪忍冬闻到卤肉饭的香味。一抬眼,男菩萨正穿着皇帝的新衣、端着爱心卤肉饭,向她款款走来。
青花小碗送到眼前,筷子递到手里,一口下去,满嘴流油。
嘴里的肉香,眼前的肉更香。
卢卡看她一言不发,冷不防把脸探到碗边,盯着她一鼓一鼓的两腮,“糖放得多不多?肉炸得够干吗?”
纪忍冬眼前一暗,一张帅脸从碗侧探出来。她伸手一点,酱汁擦到他鼻尖,“你自己尝一下喽。”
她指尖加大力道向后推,一缕暖黄阳光洒进卢卡漂亮的脸庞和青花小碗之间,鼻尖和碗沿油油亮亮。
忽然,她心头刺痛,无情金箍猛地一缩,提醒纪忍冬,方才这秒是已经交换给女巫的东西。
卢卡不知道变天。
他缩回头来趴在桌上,肩膀有一下没一下地来回蹭着纪忍冬,“我记住你的口味,下次可以做得更好嘛。”
看着卢卡健壮大臂上血管弯曲,纪忍冬只觉心脏砰砰直跳。她舀一勺汤汁泡饭送进嘴里,硬生生吞下去。
发展营销部的邮件还躺在邮箱里,她与安娅的交易已成,没有退路。今天,以及以后的每一天,她只能做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纪忍冬抬起屁股往旁边一挪,“你这么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真的很适合结婚呢。安娅娶到你真是好福气!”
错觉般的半秒功夫,卢卡怔住了。
但纪忍冬定睛再看时,他游刃依旧,“当然啊,谁跟我结婚福气都很好。”
卢卡眼神里带勾子,纪忍冬浑身如火烧过。
他放下筷子,就那么静静望向她,经无数女人检验过的美丽面具遮住了他心思。
他看她咬下半颗虎皮鸡蛋,又灌一口元气森林。满满一碗饭快要见底的时候,卢卡终于开口,“你想让我结婚吗?”
纪忍冬心虚,把碗底米粒一气扒进嘴,用口腔里仅剩的一点空间挤出声音,“你想结就结啊。”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卢卡笑里带寒意,“我当然要听你的意见。”
碗里干干净净,一滴汤汁都舀不上来。纪忍冬没了借口,终于抬起头,撞上卢卡的亲昵而疏离的眼神,吓了一跳。
她抬头迎上去,酒窝里酿出苦酒,“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我想要什么?”卢卡逼问,眼里寒意愈发浓重。
纪忍冬垂下睫毛,手指尖虚虚划过他古希腊雕塑般的矫健小臂,“每半年的减脂期几乎只喝水,半夜饿到流泪,另外半年的增肌期吃撑到吐。”
她抬起头,心下一横,“你这么自律地变帅,不是为了给我做卤肉饭吧?”
卢卡凝滞成雕塑,没有表情,没有动作,只有动脉“突突”跳动。
“我是说……”纪忍冬明白,说出口的话是刀子,听见中靶闷响后才不忍命中,为时已晚。
她慌乱地四处看,扫过眼前雕塑般的人。卢卡真的很漂亮,是她付不起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