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压下一个呵欠,揉揉好几天没洗的乱蓬蓬卷毛,“好了,今天就到这吧,大家幸苦了!对了远山,宇峰没有车,你送她回宿舍。”

“那就拜托了!”朱宇峰托着眼镜,向祝远山欠欠身。

“走了姐!”祝远山下巴一扬,算是跟岳天骄说再见。

“德行!开车慢点。”岳天骄隔空踹他一脚。

尽管困得呵欠连天,又为了赶剧本头脑发昏,岳天骄也没落下留意祝远山和小姑娘互看的眼神。没有一丝爱情的萌芽能逃过她的眼睛,即使连当事人都还蒙在鼓里。

作为二十九年的母胎单身,吃瓜牵线,岳天骄是专业的。导演话剧嘛,副业而已。

第二天,清晨阳光唤醒沉睡的芝加哥。

岳天骄把头蒙在被子里,奋战一周过后的疲倦在睡梦中渐渐消散。

祝远山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他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从书架里翻出落了灰的《第二性》,艰涩地读起来。下次再送朱宇峰回家时,他可不想叫这个小丫头看扁了他。

纪忍冬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手机,才七点半。她拉上被子,将被窝里的余热当作卢卡的体温,甜甜地睡起回笼觉。

卢卡是被隔壁的吵闹和哭声吵醒的。

刚睁开眼,他冲着陌生的天花板发懵,直到低头看见地上的游戏手柄和凌乱的衣物,他才想起来自己昨晚留宿在唐果儿家。

卧室里就他自己。他光着身子走进屋室内的卫生间飞快地冲个澡,又回到卧室捡起地上的裤子套上,衣服干脆拧成一股绳搭在肩膀。

收拾停当后,他推开门,看见瑶瑶坐在客厅沙发上哭得凄凄切切,唐果儿用怀抱极力安抚她。

阿川在地上焦躁地踱步,用尽最后一丝耐心,“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跟她摊牌。”

“你马上就毕业了,我根本不在你的未来规划里!”瑶瑶像是浑浑噩噩过了整个世纪,才惊觉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那你说我移民为了谁?我问你,你的 OPT 还剩几年?”

“两…年。”

“绿卡排到了吗?”

“没…没有。”瑶瑶忽然意识到什么,婚姻关系是唯一可以共享绿卡的方式。她不可置信地转悲为喜,“你拿到了绿卡,会跟我结婚吗?”

阿川松了口气,“你说呢?”

卢卡握着门把手,石像一般惊呆在原地。这世上怎么还有比他更能满嘴跑火车的男人,以及瑶瑶这么没脑子的女人?

阿川这才发现看戏很久的卢卡,遇见救星一般迎上来,“你起了?冰箱里有面包和牛奶。我给你煎个鸡蛋吧?”他对卢卡格外照顾。现在在这间屋子里,他们两个男人理应在同一战线。

“不用,我吃面包就好。”卢卡才不想卷入他们的战争,晃着膀子走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