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心底荒芜,爱与恨都会变得畸形。

卢卡仰头饮下酒杯里剩的半杯酒,大步流星地走出酒吧,跳上他的车。

野马跑车的发动机在黑夜中发出怒吼。阿川家的地址他很熟悉,他倒要看看唐果儿又跑到谁床上了?他要当面质问唐果儿,凭什么耍他?!

就问一句,就一句。再来一口,就一口。

唐果儿从别墅里面将门打开一道缝。她醉醺醺的,眼线和眼影在眼周糊成黑乎乎的一团,口红也脏兮兮地晕到嘴角。

“你来做什么?”她倚在门框上,绝望地盯着卢卡。

后者的脸愤怒得变了形。

“大爷的!你他妈问我为什么来?”卢卡一手扯过唐果儿的领子,将她的脸贴到自己眼前,咬着后槽牙问她,“你自己叫我接你的,不记得了?”

“你滚!我不喜欢你!”唐果儿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冲他吼道,“我喜欢别人了,滚啊!”

“你喜欢那个祝远山是不是?他特么不喜欢你,他喜欢纪忍冬!”卢卡一把放开她,怒气不仅源于唐果儿,也来自于他刚刚不小心提到的另两个人。可眼前只有唐果儿,他摊开手讥讽道,“那个祝远山正眼看过你吗?我又对你怎么样?我给你提供情绪价值,还他妈给你当保姆收拾家,炮友做到这个份上,你有什么不满意?!你凭什么耍我?!”

“我问你,”唐果儿颓废地蹲在地上,抬起厚重的假睫毛,颤抖着问,“你爱我吗?”

卢卡转头逃避她的眼神。

“不敢说了?呵,不爱我你凭什么管我?你不爱我,为什么要用关心来折磨我?为什么啊?!”唐果儿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下来,带着哭腔喊道,“滚啊你!我不需要你!”

“我他妈才不管你!我就是来告诉你,你要是再耍老子,你就等死吧!”卢卡恶狠狠地甩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卢卡!我求你别走,求你了……我不能没有你……”唐果儿急忙站起来,可蹲久了的双腿重心不稳,一下子摔在地上,两只手死死拽住卢卡的裤脚,“我知道我们是炮友,我也知道你爱别人,所以我不敢爱你。但是我已经爱上了,我也没有办法。别离开我,求你了……”

唐果儿以为自己恨卢卡,才发现自己离不开他。卢卡以为自己恨唐果儿,其实他只是急于用情欲填满伤口。

卢卡看唐果儿跪在地上于心不忍,也蹲下来,将她的手从裤腿上拿开,“我进去跟阿川打个招呼。来人家家门口了,不说一声就走没礼貌。”

那一刻他想,也许纪忍冬是对的。令自己感到消耗的事,就应该远离。哭哭啼啼的唐果儿证明,这番醒悟太晚了些。

他用手掌轻柔地擦去唐果儿脸上的泪水,平静地说,“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

卢卡转身走进了阿川家。

独留唐果儿瘫坐在别墅门口,伴着醉意消化爱恨。

地下室里的气氛接近沸点。

阿川站在沙发上,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搂着祝远山的肩膀,后者给他举着麦克风,“来左边跟我一起画个龙,右边再画一道彩虹……”

瑶瑶站在地毯上跟着节奏扭来扭去,眼神拉丝般黏在阿川身上。

岳天骄窝在沙发上,用两个空酒瓶当三角铁,叮叮当当地敲节奏。纪忍冬伏在岳天骄脚边,巨大的沙发挡住她的身影,也掩藏起她喧闹中的悲伤。

欢聚很难不使她想起卢卡。

她和卢卡初识便是在聚会中,此后纪忍冬参加过的每一次聚会都有卢卡出席。卢卡是天生的派对花蝴蝶,他能喝、能聊、会带气氛、也照顾每一个人的感受。即使是纪忍冬这样不太嗨的人,他也总能想办法让她轻轻松松融入群体。

即使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他,纪忍冬仍无法杜绝汹涌的思念。

卢卡,你最近好吗?她躲在吵闹的音乐中喃喃道,我知道我不该,但我真的好想你。

卢卡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纪忍冬心头一阵刺痛。她怨自己不争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