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垣高处上坐着,低头看下面两个人互动,忽然道:“我是这么教云隽的。”
步琴漪讶异地抬头:“哦?令兄智力也有问题?”
胡笳挥了挥刀子,步琴漪才低头继续教道:“水。”
孩子成了个小光头后,大眼睛的好处就放出来了,就是呆,也呆得很可爱,宽直的山根一路往下却有个小巧秀气的鼻尖,鼻尖下花瓣一样的嘴唇被蜂蜜水润湿了,她仰头看胡笳,胡笳低头看她,步琴漪猜想胡笳此刻在思考要教什么样的词给孩子,但胡笳对孩子喊的第一个词却是:
“石胡笳!”
孩子仍然仰望她,中了石化的咒一样,胡笳又喊了一声:“石胡笳!”
胡笳咧开嘴笑了:“胡笳,是我啊。”
一切就此明了。
胡笳教给她异母哥哥阿隽的第一句中原话,是她的名字。
而也许他教给她的第一个西通传说,就是那个妹为兄妃的悲剧。
薛冲问道:“所以云隽……他那时是怎么想的呢?”
步琴漪冷笑一声:“那个夜晚胡笳教孩子她的名字这件事带来两个后果,一个是孩子从此指水为石,再也分不清。”
另一个是步琴漪指了指他的胳膊。
马队袭来地动山摇,步琴漪抓着孩子要逃命,但这孩子平静时都像个体型颇大的动物,还是不通人性的动物,受惊了那就更加敌我不分,步琴漪被拖累惨了。
云隽是个怎么样的人?云隽到底在想什么?
云隽在几年前被妹妹脚踩着脸坐到身上,两人互相掌掴,他嘴角流血,妹妹大腿根有丝丝血液,而他并未看清血染浊白是什么罪恶的颜色,她就逃到了中原。
这样的云隽看到了一个话说不清的白头孩子,他会想什么?
虽然岁数对不上,但他可以想象,他的想象中,岁数就对上了。
妹妹屡屡逃窜,就算被抓,也凶狠无比的原因,他也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