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的脸色千变万化,但再傻她也懂得看什么时候要下雪,什么时候狐狸会哈气凶人。
说来说去,她该收心,强求反而伤了这么久的情谊和她的脸面。她本就受他恩惠许多,若是死缠烂打,那便无可救药了。
薛冲点点头,相当赞同自己,她对步琴漪的态度恭恭敬敬起来,只当是恩公了。
走远了的薛若水回来时,背了一大背篓的萝卜,手里撑了把伞,正是昨天步琴漪救她性命的那一把。白日里这伞就不是金光灿灿的,而是黯淡的铜金。
薛若水放下背篓,就关上了门,伞被他搁在门边,他忽转头问道:“你是怎么想到姓薛的?”
薛冲连忙道:“那时掌门拿错了籍册,是思危剑盟的名单,我看到薛字在最上面,很气派,就用了。”
薛若水嗯了一声:“挺好的,你叫冲冲,我叫若水,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薛冲腼腆道:“嗯。”
薛若水盘腿坐下,也是胳膊支在膝盖上,和步琴漪昨夜动作一模一样,他们是师兄弟,当然动作仪态会很像。品位也那么像,步琴漪在这位面前,年纪还是轻了一点,估计这位也是上等狐媚,否则怎么能蛊惑公孙掌门呢?
上等狐媚说话了:“吃完了么?”
“吃完了!我现在就去洗碗。”
“好,记得把灶火灭了,要是方便,帮我把柴火也劈了啊。”
薛冲干了半日的活,铁胆笑嘻嘻地赶来了,见了薛若水,很是规矩地行了个礼:“见过薛师兄!”
薛冲唬了一跳,还以为是照镜子。听风楼的人皮面具就算是仿作,也够以假乱真的。她和铁胆的区别也就是她的头发比他乱。
薛冲和铁胆对视,铁胆啧啧啧了几声:“没我,你早就被赶出天都了!”薛冲心里不快活,但还是感谢他,铁胆又哼了几声,直到背后赶来的王转絮拧住他的耳朵:“少说废话了。”
铁胆一面撕自己的脸皮,一面龇牙咧嘴道:“薛师兄,那个公仪蕊脑子不大好!”
薛冲“啪”地砍断木柴,焦虑地回头,凝神细听。
王转絮背着手,道:“公仪蕊说是他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且他冤枉了你,理应受罚。执法长老说既然是误会,便无需受罚,可他将一定让人鞭得鲜血淋漓,又跪在了剑堂里,决心跪三天三夜,以效天都律法。”
就这么几句话,薛冲已能想象当时情景了。追根究底,众人兵荒马乱这一夜,都是因为她罢了。
王转絮的眼神落到她脸上,又转开了:“他的两个哥哥曾逼薛师兄剜眼离开师门,弟弟风骨不同,为人两极,也是怪事。”
铁胆大吃一惊,嘴巴大得能吞个鸡蛋,再顾不上嘲笑薛冲,差点扑过去追问薛若水是怎么一回事。
但薛若水气定神闲:“我先叛逃师门,我答应了师父挖眼睛,不过是我耍小聪明,留了一只眼睛,想混过去。星派的公仪心公仪爱发现我动的手脚,找上门来,我不得已再挖一眼,从此双目失明。原本就是我背信弃义,怨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