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字也听不懂,她不懂其中的暖昧情事,看看脸上笑意宛然的晏鹤京,又看看满面通红的姚蝶玉,疑惑起来:“嫂嫂,你是不是中暑了?脸好红。”
“没……太热了,我、我先去喝碗凉水。”姚蝶玉麻不可耐,赶忙捂住脸,跑到秋娘那儿去了。
晏鹤京口笑得合不拢,让熹姐儿去把狸奴叫到后院里来喝凉水。
宅院的后院里有一座小凉亭,亭边造了个小池塘,四面且植了大树遮阳,夏日里这儿最清凉的,狸奴想着那只受伤的猫儿,走路的时候心不在焉,被门槛绊了一下, 好在一旁有熹姐儿在,伸手扶住了她,要不然一个脸着地,牙齿都要磕碎半颗了。
走到凉亭,狸奴自觉地坐到姚蝶玉和晏鹤京中间的位置。
秋娘还备了些降火的小糕点,熹姐儿和姚蝶玉吃得津津有味,狸奴却连凉水都没有兴趣去,喝得极慢,晏鹤京对她待搭不理,自顾喝凉水解渴,吃糕点饱腹。
在姚蝶玉的余光里,狸奴此时就像一个受了泼天委屈的孩儿,她不忍心,拈了一块绿豆糕送到她嘴边:“吃吃这个,可甜了。”
“谢谢阿娘。”狸奴吞下嘴里的那口凉水,先咬一口到嘴边的绿豆糕,才伸手接过来。
她在宅院里管晏鹤京叫哥哥,出了宅院就改口叫爹,对她却一直喊阿娘,姚蝶玉想她稚龄而已,也想这都是逢场作戏,索性没让她改口。
等银刀把那只猫儿抱回来,晏鹤京才开口:“狸奴,转头。”
狸奴吃绿豆糕吃得慢,见喊时正好是最后一口,她嚼得腮颊鼓起,心怏怏的,把头转了过去,不想看见那只心心念念的猫儿,白净脸儿立马堆了欢,道:“哥哥,猫、猫儿?”
猫儿受伤的脚上了药,用纱布包扎好了,得了晏鹤京的允许,银刀把猫儿,放到狸奴的膝上。
这时晏鹤京一改态度,板了脸薄责一句狸奴:“哥哥说过,哥哥在身边的时候,什么事儿都可以说出来,你且不说,叫大伙儿担心,自己也在那儿浪费时辰伤心。”
狸奴抱着膝盖上的猫儿又惊又喜,笑起来,腮颊上的两点月晕,显得鲜明可爱,方才的郁气全部自然消散。
她唇音汁汁唤了几声猫儿,那猫儿却是困倦,合着眼皮不搭理人,她一点不伤心,抬起头来想道谢,却望见晏鹤京的脸色沉沉,忽而有些不知所措了:“我只是担心会坏了哥哥的事儿……”
晏鹤京柔下辞色,打断她:“你在京城里养了百来只徒以美观的猫儿,哥哥都不曾责骂过你一句,现在想养这一只,又有何妨?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儿,都要说出来,知道了吗?”
“嗯,我知道了哥哥。”狸奴摸着猫儿的脑袋,乖巧点头。
“猫儿给你抱回来了,不过纳猫拜堂安家之事我可一件也不帮你做,纳猫契你会写,要准备什么东西聘猫你也知道。”晏鹤京把话先说在前头。
狸奴点头如捣蒜,眉眼喜气宛然,让秋娘拿来纸笔墨,就在凉亭里写下了纳猫契。
晏鹤京说她脑袋空空,没什么知识,但写起纳猫契来行云流水,一字无错,就连契约上的猫儿都画得十分像,姚蝶玉忍不住夸赞一句:“哎呀,这字写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