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捂嘴。
没多久,零点到了,何偲颖听见客厅有手机闹铃在响,而且响个不停。
何偲颖等了一会儿,铃声仍在响,没人按掉,她不得不从床上起来。
刚打开门,便撞上罗赟,他同样没睡,在这儿守株待兔呢。
罗赟把何偲颖的碎发别到耳后,借着昏暗的月光,如愿看到了那颗红色的小痣。
何偲颖看到罗赟倾身靠近,她下意识闭上眼睛,手紧攥着衣摆,然而重量没在嘴上落下,何偲颖感到太阳穴被轻轻碰了下,听见罗赟对她说生日快乐的同时,也听到了自己心脏怦怦跳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他们俩去了环球影城,何偲颖头一回在游乐园里过了生日,领了生日徽章,玩遍了各园区,还在哈利波特园区体验了在高中时很想体验的魁地奇,最后累到走不动道,罗赟笑话她体力太差,最后一路把她背到地铁站。他说何偲颖,你比大学重了不少,何偲颖急着往前捂他的嘴,结果捂到了眼睛上,两个人差点一起摔倒。罗赟气得想骂人,说何偲颖你不要命了吗,何偲颖在他背上不好意思地笑。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何偲颖能拿双手弹奏小星星和欢乐颂了。
她的琴技有所精进,琴房窗外的树叶却被她弹得枯黄了,一片片轻飘飘地落下来,就像她落在琴键上的手指似的,总是提不上劲儿。
是秋天来了。
何偲颖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恰好是春天,遇上罗赟的时候则是夏天,北方的夏天显然比瓯城舒适得多,并不难熬,秋天更是凉爽得无话可说。
在这个季节,罗赟和何偲颖走过许多景点,看了许多电影,吃了许多餐厅,拍了不少照片,主要是何偲颖在拍。不得不承认,何偲颖这人很上镜,上镜过了头,一度让罗赟认为何偲颖给自己修图修得太狠,后来发现她只好捯饬好造型,怎么拍都好看。
何偲颖善于发现自己的美,也乐于让旁人发现他们自己的美,拍完自己又拍罗赟。罗赟并不抗拒照相,但每回都比剪刀手,被何偲颖嫌土以后,他就不大愿意再被她拍了。
有必要一提的是,在何偲颖的建议下,罗赟换掉了以前的黑框眼镜,换成了半框的。
他感受不出全框与半框的区别,但何偲颖坚称半框好看,罗赟便由她摆弄了。但没出一个月,在目睹罗赟当街被人索要联系方式后,何偲颖委婉表示如果罗赟喜欢全框,那就戴全框吧,不必在意她的审美。
当时这么说完,罗赟便一直看着何偲颖笑,笑得她有点难为情。罗赟本想说你是不是吃醋了,但这话到底没说出口,而后他果断换回了那个被何偲颖嫌难看的全黑框眼镜。
等到气温骤降,秋天便换成了冬天。
瓯城常年不下雪,这儿却不一样。
初雪的那天晚上,罗赟打电话让何偲颖看窗外。
何偲颖一整天窝在屋子里写稿,习惯拉着窗帘,并不知晓外头的天气情况,翻开帘子才发现天上飘起了雪。她套上羽绒服就往楼下冲,一眼就看到了同样缩在羽绒服里的罗赟。
“你怎么来了?”何偲颖惊喜道。
“想你。”何偲颖被这突如其来的肉麻剖白搞得有点慌张,又听罗赟没好气道,“想你铁定跑出门拍照,来给你当摄影架子。”
“哦……难得碰上下雪嘛。”
点点扬花,片片鹅毛,那是个既浪漫又轻盈的场合,但他们既没拥抱也没接吻,甚至没牵手,只是慢慢走,慢慢聊,偶尔故意撞一下对方的肩膀,诉说着今天发生的一切,然后双双龇牙笑着在雪里留了张合影,最后又顶着漫天飘雪去吃了顿烧烤。
回来路上,他们碰见了一个老旧的街头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