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把陈大夫请来!”

他一边催促着大夫,一边如同热锅上蚂蚁般,围在床边团团转。

一起跟进来的林姨娘,看到屋中场景目光闪烁。

她柳眉微蹙,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

“大姑娘,我知道你还在为昨天的事生夫人的气,可你也不能因为一个花斛,就把夫人气成这样啊!这动了胎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又来做什么?!说!是不是你又发疯,才将你母亲气成这样的?”

林姨娘的话成功的让白言石的注意力转向白芷,不由分说,就认定白芷和顾紫苏出事脱不了关系。

峨蕊有心为白芷分辩两句,顾紫苏却在此时疼晕过去。

白芷不敢耽搁,快速取出银针,皱眉看向挡在床边的白言石,语气不耐。

“烦请父亲让一让,我要给娘施针了。”

白言石以为她又在发疯,不由怒火中烧。

“孽女!你要干什么?你要害死你的母亲吗?!”

林姨娘用手帕挡住快要压不住的嘴角,瞪大了眼睛,声音中充满震惊。

“大姑娘,我知道您救母心切,可也不能如此胡闹啊!一切还是等大夫来了再议吧!”

眼见母亲的状态越来越差,再不行针就危险了!

白芷闭了闭眼。

上一世,母亲难产大出血的记忆再次冲击着她的脑海,满屋的血,触目的红,悲痛、绝望、怨愤的情绪在母亲眼中堆积,可在她的目光划到自己身上那一瞬间,全部变为了不舍和担忧。

是自己害死了母亲,可母亲在临死前没有说一句怨怪自己的话,反而让自己好好活下去,一想到这里白芷的心就会绞痛难忍。

所以,即便她在晟王府受尽折辱,也从未想过自戕。

既是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也是为了稍稍减轻自己身上的罪孽。

现在,老天让她重活一世,她一定要救回母亲!

“小蝶,把他们拉走!”

小蝶慌张的点点头,这种危机时候,她没有任何犹豫的,就选择相信姑娘。

她告了声罪将白言石使劲拽离床边,而林姨娘巴不得白芷胡闹,装模作样的挣扎了两下,便乐得站在一旁看热闹。

用火消毒后,白芷神色坚定的扎入第一针。

娘,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你个孽女!你从未学过医术,你怎么敢?!”

白言石抵挡不过,老泪纵横的拍打着桌子。

小蝶咬牙死死将人拽住,目光担忧的看向自家姑娘。

白芷恍若未闻,下手极稳,将银针依次扎入穴道后,轻轻捻动,只见银针尾部轻轻晃动,形成一股难言的韵律。

半晌,她吐出一口浊气,擦了擦额间的汗水,眼睛明亮,成了!

“小蝶,放开我爹吧。”

白言石奔走几步,看到顾紫苏身上扎着几根明晃晃的银针,一阵眩晕感袭来。

“你个孽女!孽女!你这是要害死你母亲啊!”

说着就要把银针从顾紫苏身上拔下来,却被白芷死死挡住。

“父亲,这些银针刚刚扎进去,此时还未发挥最大效用,不能拔。”

“你给我让开!”

白芷没有说话,可她依旧强硬的站在床前,不容置疑的模样让白言石气极,举起巴掌就要扇到白芷脸上。

“陈大夫请来了!”

就在此时,峨蕊拽着气喘吁吁的陈大夫跑了进来。

白言石再顾不得打人,连忙让出一条路,“快请陈大夫给内子诊治。”

“闲杂人等都出去,这么多人更不利于孕妇病情。”

陈大夫看了一眼屋中满当当的人,不悦的挥挥手,随即发现新大陆般,“这针……”

“这是逆女不懂事……”

“早说你们有大夫,老夫就不必如此着急了!一把老骨头差点被颠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