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地改善你的思维方式。”

“想象你躺在草地上,看天上的云朵。每一朵云就是你的一个念头,你看着它出现,再看着它慢慢离开,不对它做任何干扰。希望大家真正记住这个方法,并在日常生活中使用,不要听过就忘了,这样我们的课程目的才算达成。”

雪接连下了几天,积雪越来越厚,纪风和郁霖好几天没看到那只黄狗的身影了,两人以为它冻死了,都有点郁闷。

那个啐了护士长一口黄痰的流浪汉,在隔离病房关了几天之后,不声不响地出现在活动大厅里。

相比入院那天,他已经判若两人,一头污糟黏腻的长发被剃成了板寸,脸上手上的污垢洗去,露出一张粗糙的脸,换上干净的病号服,终于有了人形。更重要的是,他那双泛着凶光的眼睛,现在变得空洞茫然,动作也变得很迟缓,吃饭时口水甚至垂到了餐盘上,状若痴呆,看来这几天在封闭病房没少吃药。

“药太可怕了,能把一个人从疯子变成傻子。”纪风忧虑地说。

“应该是‘太有用’了吧,不然像他这样的大块头,谁能管得住。”小雪道。

“反正如果是我变成这个样子,宁愿去死。”纪风说。

郁霖从小说里抬起头,瞪着她:“别老吧把死啊活的挂嘴边!”

纪风想说关你什么事,但看着他的眼睛却说不出来,最后只“哦”了一声。

好巧不巧,这个被他们讨论的男人,晚上就出现在了郁霖和小雪的病房。两人都强烈反对,谁能在这么个人身边睡着?无奈,男病房里只有他们房间还有空床位,护士长向他们保证,只在这里住三天,三天后楼下的男封闭病区就有床位了,到时候立马把他挪过去。

郁霖和小雪不忍心看护士们为难,只能接受。

这人名叫邹骏,患有精神分裂症、躁狂症,且严重酒精成瘾。前几天喝醉了倒在公园草丛里,差点冻死,环卫工人好心叫醒他,他却拿砖头给对方开了瓢,最后是被民警送到精神病院的。

护士好不容易联系上他的家属,是他哥哥,对方却只冷冷地答道:让他去死。之后再也没接过电话。

“一个个都把我们这里当收容所,社区搞不定的、派出所搞不定的,全都送到我们这里来,每年过年前后都能忙昏头。”简护士边铺床边骂骂咧咧。

郁霖听完更害怕了:“开、开瓢?”

简护士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赶忙宽慰:“那是他发病的时候,放心,医生对他药量给的很大,他现在没有攻击性了。”

郁霖和小雪面面相觑,并没有感到安心。

邹骏住进来的第一个晚上,郁霖和小雪 轮流不睡,盯着他,生怕半夜也被他开瓢。两人熬成了乌眼鸡,邹骏却一觉睡到天亮,连呼都没打。看来小陈护士所言不虚,给他用的安眠药剂量够大。第二天,两人又守了他一晚上,还是相安无事。

白天,邹骏从不跟人说话,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或者趴着睡觉,要么就小声自言自语。护士们也懒得去管他,反正很快就要转走。

就这样平静地捱过了三个夜晚。第三天,护士长已经跟楼下男病房联系好,要把邹骏送过去,就在大家都松了口气时,变故突生

原本垂着头、双眼呆滞的邹骏,突然抬起脸,面露凶光。

纪风刚好坐在他对面,第一时间看到了邹骏神态的变化,与他双眼对视,一阵惊恐的寒气从脚底直达她的大脑。纪风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见邹骏猛地将小陈护士推到地上,病人们尖叫着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