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正侧头看着山上的琉璃雪景,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才移过眼。

他下车,头顶撑起的黑伞挡住了飘落的雪花。

戚衍在观门前抬头,看向观门上方“青云观”三个字。

陆荣不知道怎么催促,因为耽误了戚成玉说的时间,他一定又会不高兴。但是戚衍也不是一个能催的主,戚成玉老来得子,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谁也不敢得罪。

戚衍在外面站多久,他们就在外面陪着站多久。

他跨过观门门槛的一刻,里面的乐声瞬间响起来。锣、钟、鼓、磬的声音汇成的乐曲空灵悠长,诵经声在雪地里层层叠叠地伴随乐声传出,腔调怨而婉转。

戚衍看向前方开始进行仪式的高功,在距离他们几米之外的地方停住脚步。

戚衍和戚成玉长得很像。

戚成玉八十年代末在火车站混的时候,经常凭借一张脸勾搭路过的青年男女。但他毕竟是坐过六年牢的人,从额头到眼眶下方盘踞着一股消不去的匪气。戚衍的长相相比之下更加俊朗锐利,和父亲的做派也不太相同。

不能相同。

戚成玉苦心经营多年就是为了给儿子留下一个洗白后的公司,就像他之前经营的娱乐城早赶在风口前转成一批持证经营的正规商务 KTV 一样。这部分业务归徐青峰以的顶头上司吴启秋管,他和戚成玉是狱友,两个人出狱后就一起“做生意”。

成玉启秋,十年前在南安市听到这四个字,任何人都要震一震。

坛场上一声爆响,无数烟尘的颗粒飞舞旋转。

保镖接过陆荣手中的黑伞,站到他身旁。 他们一同注视着那些焚烧后的颗粒夹杂在雪粒中被风吹散。陆荣双手做了一个道教祈福的手势,目光穿越坛场。

烟气缭绕中,他忽然注意到坛场对面树下出现的人影那个人影很长,在风雪中像一棵树的树影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