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看来这里的实验体确实对他十分重要,救人估计要费点事儿了。   亭曈目送他离开后,才打开门冲外面招手。姜山宁低着头快步走进培养室,把门反锁好。   红雾将培养缸内的情形遮了个严严实实,直觉告诉她这东西有点危险,姜山宁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蹙眉看着:“这什么玩意儿?”   亭曈:“有魇兽的气息呀,应该是幻梦迷障,要救人就得穿过去哦。”   魇兽以梦为食,能洞悉人的恐惧和渴望,将人困在梦中,为他长长久久地“做饭”,要是醒不过来,那就只能活生生被耗死了。   “那这,嗯。”姜山宁看着一堆仪器按钮,“他刚刚怎么按的?算了,乱搞容易出事。”然后挠着头,“不动灵力,就硬闯?”   “我我我闯不了!我给你们放风!”夭夭往后飘出好远,看起来很怕这红雾。   这小花灵难不成还有什么执念不成,这么有自知之明。   姜山宁也不为难她:“算了我自己去,你们俩看着点儿。”   亭曈第一次对她表露出担心:“宁宁,这迷障不好闯的,你如果自己醒不过来,我也没有办法。”   “本人道心坚定,管他什么迷障。”姜山宁哼笑一声,时间紧迫懒得废话,直接一头扎进幻梦迷障里。   正伸手要拦姜山宁的亭曈:“……”   夭夭咽了口唾沫:“大、大人,要是……”   亭曈正有气没处撒,回头给她一计眼刀:“怎么,吉祥话也不会说?”   夭夭贴在门上,退无可退,只能从恶如流地说:“美人姐姐那么厉害,一会儿就能醒了……”   ……   她厉害的美人姐姐,正被困在一具孩童的身体里。   亭曈的记忆里那段被跳过的往事,现在活生生地放在她眼前。   阿婆满脸鲜血,瞪大的双眼看着她的方向,死不瞑目。   姜山宁好半天没喘上来一口气。   是了,阿婆……是摔死在她面前的。   所以她这段记忆十分模糊,连带着阿婆的样子也模糊得只剩轮廓。   这是她埋在心底的噩梦。   “姜宁。”身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却是陌生的、恶毒的语气,“你为什么要拖着阿婆和你玩儿捉迷藏呢?阿婆年纪大了,行动不便啊,你看,脚下一个不稳……就摔下来了。”   姜山宁机械地扭头看过去,对上魏青野怨毒的目光。   “阿婆原本不用死的呀!是你害死了她!”   她愣愣地反驳:“不是我。”   魏青野把她摁到阿婆面前,她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她的眼睛对着阿婆涣散的目光。   那目光里有什么?不甘,不舍……还是怨恨?   “你看看!阿婆是因为你才摔死的!姜宁,你在逃避责任吗?阿婆养你那么大,你没有心啊。”   姜宁?   对。姜宁。   她眼睛珠转了转,盯着魏青野。她师从来不会这样对她,生气了就大喊“姜山宁”、“死丫头”,懒癌犯了哄她做事就百转千回地夹着嗓子喊“山宁”、“丫头儿”。   魏青野只会说:“纠结个屁的生死离别!”   她逐渐冷静下来,慢慢恢复清明。   魏青野还在恶狠狠地、不停地说:“你知道为什么你看不见灵体吗?因为你是个灾星呀,他们都躲着你,连阿婆也不想见到你。”   是这样吗?   为什么她看不见灵体?   姜山宁一笑:“你错了。”   “魏青野”愣住了:“什么?”   这西贝货手上力道一松,姜山宁就挣脱了出来,仰头不屑地笑她:“魇兽,你也不怎么厉害。”   看不见,是因为被封了“灵眼”吧?总之肯定和亭曈有关。因为婴儿时期的她,明明被灵体吓哭过,亭曈一来,就再也没有过了。   这东西能挖掘她藏在心里的恐惧,却挖掘不到陪在她身边的亭曈。   天塌地陷,场景崩裂。姜山宁回到红雾之中,下一秒,又掉进熟悉的破庙里。   “姜山宁!说好的抄五遍!一遍都不能少!滚回来!”魏青野这熟悉的河东狮吼。   姜山宁正在拔腿狂奔,她逃她追,她插翅难飞。魏青野一把抓住她,把她拎到书桌前,强行往她手里塞了笔。   “荷塘月色必背选段还没抄完,给我赶紧抄!你咋就是记不住现代文呢?不是多个字儿就是少个词!我跟你说,你要是这样子高中都考不上……”   姜山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