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顾珩北讲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一抹倔劲,然后他迟疑地看着顾珩北,问:“你会不会觉得不合适?荣达今天开价年薪三百万,要挖我们整个团队,我就这样推了,不太好是吧?”

“嗯……”顾珩北那会捧着本自己的书坐在纪寒川旁边,他在等着纪寒川忙完下班跟自己一起回公寓,漫不经心地点头说,“挺不好的,你也不跟别人商量下,没准徐进他们愿意的。”

这个答案始料不及,纪寒川呆了下,然后受伤地说:“你怎么不理解我呢?我以后能带他们赚得比三百万更多的。”

顾珩北翻了下书页:“空口支票毕竟比不上真金白银啊,你让谁选人家都会选眼前能看到的吧,关于钱这个东西啊,很敏感的。”

纪寒川键盘也不敲了,他闷坐了一会,然后推了把顾珩北:“你先回去吧,我今天就住公司了。”

“嗯?”顾珩北抬眼过来,皱眉,“不是说好了去我那么?我都等你这么久了。”

纪寒川低着头,悉悉索索摸了会,找了块不知谁的眼镜布开始擦自己的键盘,嘟嘟囔囔地说:“我今天不去了么……”

他跟顾珩北混久了,连语气词都被同化了。

“不去不行,你答应我了。”

“就是不去了。”

“为什么?”顾珩北放下书,两指捏着纪寒川的下巴把他的脸扭过来,“给我个正当的让你出尔反尔的理由。”

纪寒川鼓了下脸:“我不高兴么……”

“哪儿不高兴了?”

“我又不是非得天天高兴!”

“你看到我你不高兴?”顾珩北眯起眼,手指戳了下他的锁骨,“你皮痒了是不是?”

纪寒川扭着,不给顾珩北捏,也不想给他戳。

顾珩北“噗嗤”乐了,他把纪寒川的脸当个包子似的揉着:“让我看看你这小脸皮,啊?什么时候加这么厚一层了,现在只能听顺话好话了是吧,非得拍着你马屁才能让你高兴了……”

“顾珩北!”纪寒川捉住顾珩北的手指咬了一口,红着脸含含糊糊地抗议,“你讨厌么。”

顾珩北的手指趁机拨弄了下他的舌尖,纪寒川倏然一僵,把顾珩北的手指慢慢吐了出来。

“不舒服吗?”顾珩北拉开一点距离,仔细看他的脸色和瞳孔。

纪寒川缓缓摇了摇头。

顾珩北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纪寒川的脸色顷刻间就发了白,他是不想让自己难堪。

顾珩北笑了下,他刚想说没事,指尖却微微一热,纪寒川又把他的手指叼进了嘴里,用牙根一下下磨着。

顾珩北憋不住笑了:“你当这是什么,磨牙棒啊?”

纪寒川吮着顾珩北的手指,漆黑澄澈的眼睛就那么看着他,带着歉然。

脱敏治疗的效果很慢,纪寒川大部分时间又很忙,偶尔空下来专注地应对这件事,只要顾珩北的动作稍稍失了分寸,纪寒川就会不适。

那完全是植物神经系统的反应,根本不由他控制。

有好几个晚上两人躺在一起,顾珩北小心翼翼地试探,最后都弄得尴尬收场。

后来顾珩北试得少了,别的不说,频繁升旗降旗的,对俩人身体伤害太大了。

晚上他们俩睡一块就是大被一盖纯聊天,井水不犯河水的。

十六七八岁的少年情侣,相敬如宾得像庙里的师兄弟。

“别急……”顾珩北安抚地摸着纪寒川的头发,笑道,“就算最后真治不好都不怕,咱俩这不都还有小妾呢吗?”

纪寒川目露不解。

顾珩北坏笑着举起自己另一只手晃了晃。

纪寒川用力咬了一口顾珩北的手指。

顾珩北故意“诶唷”了一声,往回缩手指。

纪寒川却攥着他,嘴唇也用力吸住,顾珩北的指腹抵着他的舌根,纪寒川柔软的眼神像阳光下的平湖,没有波澜,只有细细碎碎的光点,温情而缱绻。

顾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