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这么后悔,你以为这样就能一笔勾销,我就该既往不咎了吗……这他妈的不都是你自己选的吗?!”
“你选的路为什么要死拖着我?!”
“纪寒川!我上辈子是不是杀你全家了……”
“你他妈的是要逼死我啊!”
最后的最后,顾珩北只反复呢喃着一句话:“纪寒川,你现在这样,那这四年算什么……我的四年算什么……”
钟烬终于忍无可忍,他大步过来把顾珩北扛在肩上,走进了防盗门里。
……
浓浓的霜雾自夜色里弥漫而起,世界复归到死一般的沉寂。
天寒地冻,人间尘烟不起,遑论啁鸟虫鸣。
瑟瑟寒风中,涔涔霜雾里,钟燃冷得连每一条骨缝都在打颤。
钟燃看着前方只穿着薄薄一套睡衣的纪寒川,他怀疑纪寒川是不是已经冷得要死掉了。
从顾珩北爆发的那一刻纪寒川就僵在那里,像矗立在寒冬腊夜里的一座失了魂的雕塑,面色灰败,形容枯槁。
钟燃看到纪寒川蹲在了地上,高大嶙峋的身体佝偻着,四肢避难似的往自己的身躯里面蜷缩,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和脚都蜷缩进胸腹里去。
他紧紧捂着自己的心口,痛苦的样子好像那里已经碎裂成千千万万片。
明明是霜天冻地的极寒之夜,纪寒川却恍若遭受了一场雷火交加粉身碎骨的天谴。
钟燃走到纪寒川身边试探性地想伸出手,却最终没敢落下去,他觉得自己只要碰一碰,纪寒川的身体就会像冰块绽裂一样分崩离析。
在此之前,穷尽钟燃的想象他都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样巨大的悲怆和痛苦,一个如烈火灼烧赤地千地,一个如冰封雪寂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