尬地看着河伯,良久方才答道:“以往不会,定是遇到郎君这位贵人,使我突然开悟。”

放屁!

河伯差点被气死过去,瞧这大鲢鱼说话如此顺溜,甚至还能说这种瞎话,便知晓它能吐人言绝非一天两天的事了,然而自己这些年在河里与它对话,它也从不开口,现在想想,它分明就是不想搭理自己!

区区一条臭鱼居然不想搭理自己这个堂堂河中之神,能不气吗?

不过,此时河伯仍然不能发作,大鲢鱼也会说话了,那他便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以免露出破绽,他只得强忍着怒气,负手而立,漠然道:“今日前来问询之事……”

“断断不会向外泄露半个字!”

这特么都会抢答了呀!你要当真是今日才会开口,我往后便再也不做这河流之主了!

河伯嘴角一抽,当即甩了甩袖子,那大鲢鱼便悻悻沉入水中,再不见踪影,河伯此次前来当真是吃了一肚子的气,先是知晓了那群小神竟无一在意他失踪多时,随后发现自己养的大鲢鱼居然也不想搭理自己,这般气恼反倒是将他先前担忧自己暴露的焦急给冲淡了,着实是又气又好笑。

他气呼呼地回到了家中,走过柳信院落时,恰好见柳信在院子里捣腾木工,这位兄长读书不在行,但却喜欢做些手工活,按他的说法是,考取功名是断然不会妄想,等这一回落榜,他便寻个地方卖卖自己的木工手艺。

“老幺来了呀,你先坐会儿,我还得弄完这个。”柳信见到自己的弟弟回来,当即笑了笑,招呼他在旁坐下。

河伯一路回来,已经从方才的气恼变成了沮丧,于是坐在一旁的台阶上,拿起手边的茶盏吃起来茶来,目光落在正在捣腾工具的柳信,秋风吹拂,落叶沙沙作响,他突然有些晃神,这种只属于凡人的安宁感,他已经许多年没有感受过了。

正当他在出神时,却见院落之外快步进来一名小神,他是此地门神,并且是门神本尊,由于每户人家都有大门,都会贴着门神像,为了节约神职成本,本应该两岗值守的门神,但实际本地却只有一名门神,因此他平日里都是在各户门前留一缕分神,从而随时得到消息,再酌情选择该去处理哪些事宜。

“星……柳郎君,原来你在此处,这考完试怎生不在屋中休息?”门神走上前来,向着河伯行过一礼。

河伯因为方才之事,是半点不想搭理这些没良心的同僚,但又不好当面发作,只能颇为随意地嗯了一声,也算是符合水德星君的淡漠性子。

被河伯如此对待,门神非但没有不悦,反而是更为恭敬道:“平日不敢叨扰柳郎君,只是此刻太湖龙君到访,因此我才前来通传一声。”

哼,即便搬出太湖龙君我也不会理……

“噗!”

喝到一半的茶水尽数喷了出来,不论是正在做木匠活的柳信还是通报的门神,都颇为惊愕地看着河伯,虽然这一凡一人无法看见,但却仍是一左一右上前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