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与我提条件?”河伯眉头紧蹙。
“紫姑不敢,只是我等小神,自踏上修行一途,便已是舍弃一切,只为追一个前程正道,紫姑只是不想百年千年一直困在着小小苏州,永远与厕中那些腌臜之物相伴而已。”既然已经大胆道出自己心中所想,那么紫姑也便不再如先前那般胆怯。
“世上那么多小神,他们不都是如此吗?”河伯其实也能理解紫姑,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小河里困守近百年,尤其是看到自己与水德星君领取的灵蕴差距,那更是让他知晓何谓天地之远,去往天庭哪怕只是做个天兵或者小神吏,也比在地上苦苦煎熬要强得多。
“正是因为世上小神皆如此,紫姑才不愿自此沉沦,比起那些只想着如何伺候好来访金仙的碌碌无为之辈,只想着在本地小神之中呼来喝去的自以为是之人,紫姑自有高志,断然不想与他们为伍。”紫姑说话之时紧握着拳头,从此处便能看出,小神虽然也修得了神位,但在真正的金仙面前,依然与凡人无异,会紧张会恐惧。
要是让老土地公他们知道你这么说他们,怕不是要全员将你孤立了……且慢,她说的这些人是不是也包括我?
河伯心中忍不住嘀咕起来,那紫姑却误以为自己的话并没有打动星君,索性再进一步,道:“其实紫姑知晓星君此次下凡,并非是寻常渡劫那般简单,老土地公说星君是为了培植凡间实力,着实是有些一叶障目了,凌霄殿上的争执涉及紫微大帝,而水部直属大帝之下,星君是为了替大帝扛下部分差错,才自愿下凡的,紫姑不敢说自己有多么聪明,但定会全力相助星君重返天庭!”
听听你在说什么啊?!
河伯一阵胆战心惊,也就是他不是真正的水德星君,倘若他是星君本尊,光是紫姑这一段话语,便足以让她形神俱灭了,她不会真以为自己知晓一些天庭秘辛,便能拿到升天之券了吧?那些大人物的事情是你一个小神能够掺和的吗?
但河伯转念一想,紫姑都敢来找星君提条件了,显然已经做出了放手一搏的打算,那当然不会再顾忌什么,万一说动了星君呢?
不过河伯倒是从紫姑这番话语中,知晓了一些水德星君下凡的秘密,他记得紫姑有一个远房叔叔在凌霄殿做值守侍卫,因此这些事情还真有可能是真的,哪怕没那么全面,至少也有极大的可信度。
“紫姑自问能够助上星君,这些年紫姑潜心修炼,修为早已不是寻常小神能够相提并论,即便本地小神一起对紫姑出手,紫姑都自信能够胜过他们,兴许在星君看来,紫姑仍如蝼蚁,但紫姑这蝼蚁却可为星君奉上这条性命!”紫姑彻底道出了自己的老底。
也就是说,以往与河伯争执,甚至有时交手,紫姑都是留手了?
甚至于,河伯怀疑她这是在借此等事来隐藏自己的真实实力,河伯不过就是她选择的障目之人而已。
好女子啊!
河伯顿时心中感慨,虽然自己被莫名利用了,但也不得不佩服这女子好生厉害,当然河伯也有些气愤,就算要拿他演戏,也不用每次都在他吃河鲜的时候来一个屎到淋头吧!
下次注意一点!
“这趟浑水,不是你这样的小神能够搅合的……”
紫姑听到此话,顿觉无比失落,不过却又听到河伯沉声开口。
“不过,我很是欣赏你,那便……为我所用吧。”河伯面色如常,仿佛这一刻,他就是星君本尊。
如今看来,河伯能够肯定的是,紫姑并没有从他随口的一句咒骂,从而联想到眼前之人并非真正的水德星君,对于河伯来说,这是最后的底线,只要不触及此事,那么不管什么事情都不算重要,反正答应她这些要求的是“水德星君”,与他河伯何干?
“多谢星君成全!”紫姑在愣了片刻后,顿时有些激动。
河伯心中有些得意,先前紫姑也是一口气不把话说完,此刻也算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了。
而得到了星君首肯的紫姑,暗自一咬牙,将自己头上的木制发簪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