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再怎么傲慢,也不敢对这位曾经的金仙有所松懈,万一出了差错,文昌帝君一定会严厉处置他。

不过,当文魁使者看到桌案上的白卷时,不由陷入了迷惑,再望向正在沉睡的河伯,实在有些无法揣摩出这位金仙意欲何为。

当然,文魁使者肯定不会像苏州小神一样,为了一些毫无根据的臆想去给河伯提供便利,他不论是升迁贬斥,都与水德星君没有半点关系。

三天转瞬即逝,随着长安城中的晨鼓敲响,鼓声终止,天色亮起,河伯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淡然起身,他已经彻底看淡,成绩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监考的小吏拿着封条走进来,就在他准备封存答卷时,河伯突然重新拍了拍桌案,将倒扣的卷子再度掀开……并没有再出现卷子自己全部写满的神迹。

河伯无奈叹了口气,并在监考小吏鄙夷的目光中,丢下了白卷离去,出去的时候一定要淡然洒脱,不能表现出任何的痛苦与懊悔,事已至此,他该考虑的不是有没有通过考试,而是如何度过接下来的半年。

各地考生如先前进来那般,蜂拥而出,能够来长安参加省试的贡生,那都是地方上的翘楚,对于第一场这种基础才学的考题,他们并不会有太大的压力,只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并为接下来的考试做准备,许多人甚至都不用担心第一轮的榜单。

浦岛一出皇城便在四下寻找河伯的身影,他所在考间离河伯比较远,虽然脚步加快,但还是没能找到河伯的身影,他其实就是感觉这一场考题格外容易,甚至比他当初在家乡参加解试时更为轻松。

这怎么想,都是恩公的原因,靠近仙人恩公,连下笔都变得格外有神了!

“怎么走那么快?”浦岛似乎远远看见了河伯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看恩公这云淡风轻的背影,也对,如此简单的题目自然是信手拈来,果然我还是差了境界。”

……

早就在外等待多时的紫姑与年轻小神,见河伯出来,当即迎上前,本想询问考试发挥如何,但紫姑却觉得这种事情根本没必要去询问,苏州解试的白卷虽然紫姑比较疑惑,但后续的结果却是好的,如今到了长安,星君自然会认真作答,再看他沉着冷静的样子,显然是要用真实实力拿一个甲等上给众人看一看。

于是紫姑转而询问这三日在考间之中身体是否舒适,毕竟先前大病一场,哪怕修养了不少时日,但凡人躯体脆弱,谁知道考间那恶劣的环境会不会让他旧病复发。

所幸河伯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并提议与两名小神逛一逛闻名天下的长安城,不过两小神显然没什么太多兴致,一问才知道是这三日等待无趣,已经把长安逛了个遍。

“你们……没惹什么事吧?”

“怎么会惹事,不过就是找本地的小神交流法术,切磋了一下。”年轻小神不以为然道。

“……你们别乱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仗势欺人,狐假虎威呢!”河伯无奈道。

“你这一路仗势欺人狐假虎威的事情还少吗?”年轻小神不屑冷哼道。

“我们郎君需要仗势欺人吗?要欺人的话,还用仗势?”紫姑白了年轻小神一眼。

“行了行了,既然你们不想逛便不逛了,回住处吧。”河伯淡淡地笑了笑,考试考出来没关系,毕竟他已经看淡了,不如回去好生睡一觉。

刚回到平康坊的真及第楼,便见那卢家贡生在吩咐大摆酒宴,直言此次题目太过简单,想来在场通过之人极多,他盛情邀请河伯,仍是被尤为淡然的河伯拒绝。

直到河伯走上楼梯数步之后,听下面有人笑道:“说来也是有趣,今日之题居然被我押中了,瞧我这运势,今年这是要高中啊!”

河伯停下脚步,嘴角抽动,扭了看了一眼那名举着酒盏尤为欢喜的贡生,顿时觉得有一股气憋在了胸口,险些就要气死当场。